近来魔界倒是风平浪静，凌修的日子得了悠闲，才得空常去人间走动。这回，他带上了红霜和律。

“以前在绝冰池的时候，就听闻最繁华不过人间，今日果真是实至名归。”走在如意镇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律看得得眼花缭乱。

“律，你也跟着红霜叫凌修吧，在凡界叫魔尊，会引来一片猜疑。”

律一个劲的晃脑。

“我不叫你就是了，总之，你是魔尊，规矩不能坏了。”

“这是什么？”律走到一店铺前停下，随手拿起一个小盒子。

“女儿家用的胭脂，首饰啦。”红霜笑答。

“红霜，你就应该多用这些嘛。”一手拉过她，就把香料往她脸上抹。

还来不及反抗，红霜就被他涂成了红脸花猫。她看着身后凌修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想着自己出丑之极，对律直跺脚。

这时候店主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姑娘底子不错，只是公子方法用错了。这东西应该这样用。”

店主是个和声细语的女人，她一点点擦去之前的痕迹，拉红霜坐在妆台前，揭开盒盖，拿出一根尖头细簪，往盒子里轻轻一蘸，将裹着赤红色的簪头往红霜眉心一点。

瞬间，一个心形的美人印便出现了，店主妙手一动，又为她打上了胭脂。一个明媚皓齿，娇艳动人的女子便展现在眼前。

“很是好看呢。”律看呆了。

凌修走近，看着她这精致的妆容，赞许有加。“喜欢么？不如再买些首饰，布料，女子本应该这样打扮。”衬着光，他看她的眼神格外柔情。

红霜低了低头，胭脂也掩盖不了那丝丝红晕。

“你决定便是。”

“当然要买了，红霜这样一打扮，比那些魔女小妖们不知强多少倍！”律随手捏起一串耳环，“这个喜欢么？”

“好漂亮的耳坠。”红霜捧过，心花怒放。

“那就买下吧。”凌修过去付钱。

“红霜，我来给你戴好吗？”律俯下身来，眼里满是期待。

“你笨手笨脚的，才不要。”她转头，煽动那明亮的眸子问凌修：“可以为我戴上吗？”

“律，原来红霜一直认为你就只是个会打仗的将军。呵呵。”凌修戏谑着，走过来接过耳环，轻轻为红霜戴上。

律沉默，他旁观红霜努力抑制却源源外涌的幸福感，和凌修专注温柔的眼神。这种苦涩，只怕是无人能懂。

整装完毕，他们走出店铺，凌修一挥手，消去了店主关于他们对话的记忆。在这里，低调方可安心。

他们直奔宜春风。

“公子，你来了。”宜春风日日都是门庭若市，但凌修来到，卓店主总是不会怠慢的。

“呃…只是东厢房已经有客人了，我不知您要来。不然请稍等，我将客人挪至其他房间便可。”一边是生意，一边是东家，卓店主颇有些为难。

“不用了，就坐这大厅吧，讨个热闹也好。”凌修不在意，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卓店主…”等上完茶酒，凌修轻轻唤他到耳边，“事办的可顺利？”

“公子吩咐的，当然照做。不过，没有我帮助，她迟早也会在这如意镇过得很好。她的医术，简直是妙手回春。估计现在找她听诊的，已经排上好几条大街了。上次夫人难产，还多亏了这位神医呢。”

“哦？”凌修笑笑，“看来她并不笨啊。”

“凌修看戏吧。”歌姬要登台了，红霜转头提醒他，她和律在前排占了个位子，像孩子一般兴奋。

凌修本是想好好看戏的，只是过了不久，耳朵里就传来一声叫唤。

“兮大夫，你来了。”

他转头望过去，发现大门口立着的，正是兮黛，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兮黛本未察觉到，因为凌修三人和她一样，身份隐藏得不漏痕迹。但卓店主好心作怪，竟将她引到了凌修的邻桌。这一切来得太快，凌修都来不及应对，一时间，两人近到了四目相对的距离。

她一愣，停在原地。

“我们回去吧。”岚风定是忘不了这个黑衣男子的，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从瞥见他腰间水晶铃那刻起，便注定是磨灭不了的记忆。“今日可是在宜春风，一定不可轻易起争执，暴露自己。”

“为何要退？我怕他不成？”兮黛脸色难看极了，“走，今日大吃一顿！”拉起莺莺的手，就定定的坐了下来。

红霜隐约间听到熟悉女子的声音，于是转头寻摸，瞬间那脸就僵住了。那日见到的她，在铁笼奄奄一息。今日的她，虽换了衣裳和装饰，还带着些傲慢不羁，可这个人早就在脑子里留下深深印记，怎么可能忘记？

红霜看戏的心情一扫而空，她回到饭桌边生硬地坐了下来。眼睛不断去瞟凌修，却见他脸色丝毫未变。

兮黛叫了很多菜，她淡定自若地给岚风和莺莺夹菜，喝酒，谈天。这戏唱的风风火火，客人们的欢呼声一片盖过一片。谁也不会在意谁的故事。

红霜将鸡肉剥干净，一块一块的放入凌修的碗里，戏快散了，律回到了饭桌边。

“红霜，这菜很多油，小心花了你的妆。”律提醒道，“我可不想看着魔…凌修送你的礼物就这样破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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