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的张辽军守夜士兵隐隐约约听到了追兵的声音，赶快向张辽汇报情况，推醒了熟睡的同袍。吕玲绮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羊皮里钻出来，从小就跟着吕布颠沛流离，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于禁军的箭矢比人来得更早，骑兵小巧的盾对身体的防护并不充分，只一轮射击，就有三四十个士兵负伤，还有十来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魏越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掏出了并州军最熟悉的武器——弓，他听着箭矢的声音，判断敌军的位置，一箭就射中了一个敌军士兵。

于禁毫不在乎箭矢的消耗，随着战鼓声响，源源不断的箭矢洒向道口，虽然看不清敌人，但能听到张辽军中箭的惨呼，这就是东汉的火力压制。要命的是，不会找掩体的战马成了活靶子，受惊的战马更是到处乱跑。突然出现的敌军让张辽很是苦恼，自己在东海专门走各种偏僻的道路，追兵居然会追到马陵道。原本计划是在道口点一把火，但要是现在点火，就会彻底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还会影响这本来已经慌乱的马匹。

魏越不知何时已经翻身上马，提着长矛独自一人奔向于禁军，踏踏的马蹄声伴着魏越的怒吼：“魏越来也！”

于禁正诧异为何会有人送死，卢三扯着嗓子喊道：“别放箭，他是我们校事的人。”校事都敢直接扰乱军心了，于禁愤怒地拔剑架在卢三的颈上，喊道：“扰乱军心者死！给我放箭。”

于禁军士卒们在这两道军令间的犹豫，给了魏越足够的时间冲到阵前，他一矛挑翻了拒马，不管身旁惊讶的敌军，长驱直入奔向鼓声的起源之处。

“所有人上马，向东南走。”张辽知道这是最好的撤退时机，等到于禁军恢复正常，以于禁的能力，想跑那就难了。

“张都尉，魏军正冲过去了，我们不等他吗？”有士兵向张辽发问。

张辽双眼通红地说道：“魏越是用他的命来堵住曹军让我们走。”

吕玲绮乖巧地上马，从出生到现在有太多人为她而死了，魏越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每一次她都会一个人默默流泪。

张辽军所有人都走了，还在道口留了一把大火。在火焰中，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位骑着白马的骑士用一杆长矛在万军包围中厮杀搏斗，就想当年有成廉在另一旁，与他一同夹着吕布驰骋在燕赵平原之上，那是他最怀念的日子。可惜这不是三国无双的世界，于禁军的刀枪杀死了白马，骑士重重跌倒了地上，他拔出环首刀继续厮杀，哪怕他的身体已伤痕累累，哪怕不会有援军。

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精神奔溃，魏越依稀间看到了成廉骑着马向他奔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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