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榻上那张病恹恹的苍颜，实在想不出到底她哪里吸引了身边这九五至尊如此的宠爱。若是说绿漓娘娘那她也无话可说，但这和自己同样身份的婢子如此一步登天让多少中有些嫉慕。

“奴婢雪莹今夜当值，陛下是否需要更衣沐浴？”她声音十分动听，私下学着绿漓娘娘的语调速度偷偷也学了一段时间。

宇文夜终于转过了眸子，那冷漠的眼神她也已经司空见惯了。

“雪莹啊，孤王有几日没有沐浴了？”他嗓音嘶哑，满脸的青茬。这几日卫宁一直高烧都不退，迷迷糊糊中不吃也不喝。他硬是撬开她的口，往里面灌了一些米糊。

“若是今日再不沐浴便有三日了。”雪莹伸出三根葱白的指尖对他露出妩媚的莞尔一笑。

“她也有三日没洗了。”宇文夜往她鬓发和脖颈上一闻，便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头。“原来你比孤王还臭啊。叫你用屙房旁的夜来香洗头啊，现在臭得和屙屎一般。”

这般温柔倾倒众生的笑容雪莹竟还是第一次见到。

“去让灵萱她们一起进来濯室，沐浴更衣。”

等一干众女进来后，他竟吩咐她们先把卫宁抬进去帮她沐浴换衫，而且还特别叮嘱小心别让她着凉。

进了濯室众人手脚利索的帮她濯发和沐澡。这时她们才发现这姑娘单薄的身子上还有好多的伤痕，因为肤白便让这些疮疤看得让她们更加触目惊心。

“灵萱姐姐，你说她身子怎么会这样？”雪莹终于忍不住悄悄在她们之间最年长的灵萱耳畔有些轻蔑的问道。她不明白这千疮百孔的身子到底怎么能得到陛下的临幸和宠爱。

“不会是陛下干的吧？”突然另一个年纪较小的宫婢也一起好奇的凑上来。她来龙阙殿当值并不心甘情愿，因为陛下这火爆狠厉的脾气可是让她吓得不轻。上次她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来不及捂住口鼻，那日陛下估计心情不佳，那向其射来阴雨弥漫的眸子顿时看得她浑身颤得像个抖动的筛子。

“你们几个真得太闲了是吗？话这么多，忘记昔公公怎么教戒你们的了吗?”灵萱嘴里这么说，但是心里同样的也是一阵暗惊。这姑娘到底是受了什么样子的苦难，身子竟能给摧残成这样。

“姐姐她到底是谁？我见陛下都守了她好几日了。连绿漓娘娘我都没见过陛下这么紧张过。”雪莹忍不住还是继续问道。其他几个婢女也索性竖立了耳朵等着灵萱回答她们所有人的疑惑。

“是——”灵萱作为这宫里的老人自然从昔公公这里得到了暗示。但刚欲吐出真言，却又响起这里万一有口舌逞快者通禀了不该告诉的人，或许一句无心之语便会丢了性命。

她心里对此事心有余悸，自己最好的姊妹蝶柳就是毫无心眼把龙阙殿中好多不该说得话透露给了绿漓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婢念奴。醋海风波之后，陛下不舍得对着绿漓娘娘发怒，这把怒火中伤便活活烧死了言多必失的蝶柳。

她是五年来第一个在龙阙殿内被宇文夜杖毙的宫婢。那死不瞑目的怨眸她到现在都无法忘却。所以灵萱对绿漓娘娘的厌恶之情一直藏在心头。想到这边她舌头打了一个圈。

“是宁大爷咯。”

此话一出，众人忍不住小声轻笑起来。突然也就解释了为何她身上这么多的伤痕，这一个打二十人的事迹可是响彻整个越漓皇宫。灵萱怕她们会继续纠缠问下去，别扯开了话题到其他上面。

接着她们帮宇文夜解衫脱裤之时，破天荒的竟让众婢背过身去，然后他自己脱下绔裤趟入池中才让众人过来帮自己重复所有的流程。

“陛下今日为何要让奴婢们转过身去？”灵萱一边帮他细细的梳鬓濯发，一边顿感好奇的问他。所有龙阙殿的人都是大越过来的宫婢，若不是大越人，便是后期通过层层筛选像雪莹这样进来的。北漓原来的那些宫婢几乎也给他遣散了个干净或者去了西宫这边。

他这人生性多疑。北漓虽归降，但这宫内任职的所有人包括众婢女也有亲人在和大越战役中战死沙场。他怕有人会蓄意积仇报复，所以这后宫有职位的自然不用说他全部换了大越皇宫中自己的人，而这些个宫婢们也全部都从大越的皇宫中精挑细选出的一批跟着过来，其他便遣出了原来大越的皇宫中，赏赐给了解甲归田的众将士们。

这些个甄别出来的宫婢大部分都进了越漓各个宫苑之中伺候主子，享受得待遇自然要比后来再挑选入宫的婢子要好许多。而灵萱的大哥曾经是绥阳惨案中死去的一名他的侍卫，宇文夜对她自然更加优渥于她人。原来想着是否封她一个嫔位，没有想到灵萱还是一个挺有性格的姑娘，宁可为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却也谢绝了这样的一份恩宠。

当然她并不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一旦年满了三十周岁，由宇文夜这样第一层特殊的关系她想要在这里做个低等女官还是绰绰有余。灵萱九岁便养在宫里，宇文夜的性冷无情她比其他人看得更透彻。他不是前太子宇文熠这样温情爱美之人可以做到雨露均沾，拂照众妃。除非这辈子是他自己爱上的女人，若非如此，那这么多的后寝女子便是一个活生生的样版在那边放着。

宇文夜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交代以后便按照这样来做。

他想起卫宁在帮他养胳膊的期间曾经对他嗤之以鼻的一番话。

“陛下，奴婢给您上个谏可行吗？”卫宁看着宇文夜闭着双目默然颔首，继续说道，“陛下以后可以不要当着这么多女子的面脱下您的小**吗？这么**的东西，这样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啊呀，奴婢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都觉得你们太开放了，非礼勿视，吓死宝宝了。”

“小**？”他闭着眼，眉毛往上一扬，想着她这乱七八糟自己随意想出来的言表就觉得哭笑不得。“嗯，那以后濯室的活儿都你来好了。这样孤就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掉，脱掉小——**了。哈哈。”他扑哧一声没有忍住，笑弯了眉眼。偷偷从眸缝中看见那张半红不黑气鼓鼓的脸又打心里一阵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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