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在束脩的帮助下终于暂时得到了栖息之地。每日一早帮军中刘大夫看护生病受伤的士卒,平时还要做充当厨娘的角色。每天忙忙碌碌一点也是不得闲。
就这样估摸过去了二月有余。卫宁慢慢知道自己身处环境可能更加复杂。已不是单纯的穿越这么简单,而是跳跃到另一个和中国历史朝代相近的时空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死在梦里面醒不过。目前她只知自己身处一个叫大越国的边境地,名为马未都的地方。大越国周边还有四个大国,分别是南浔,北漓,西夏,东瀛,这五国家里面以大越国兵力最为强盛,南浔国最为富饶。还有一些更小的如月支国,女和月母国,巴蜀,陈国,昆吾部落,北匈,东胡国,夷人国等。和中国的南北朝竟有相似,但因时空跳跃,这边的历史对卫宁来说犹如来到了一个新殖民地般陌生。
无论身处何地,解决个人卫生自然是个问题。既然是问题那肯定是要当务之急提出。先找到束脩,束脩一抓头皮踢了皮球直接给了宇文夜。但这将军早出晚归,非常难寻觅到他的踪迹。正在发愁之时,宇文夜因束脩外出公干,需要有人记录文牒,就把卫宁召去代笔。这一写字,宇文夜又发现问题,敢情卫宁就不会大越国的文字,她写的字自己是一个都不认识,白说了刻把钟时间,真是把他气得怒眉倒竖。
“你在耽误本将军的时间。”他的面孔从来都是冷的,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现在几时?”果不然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像木头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心里顿时又明白了几分,那看着卫宁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轻蔑。
“不是我不识时间,”卫宁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妥妥的名牌医大毕业的学生,沦落到此也是无奈,这沙漏计时她也没有详细问过红芍,只是天天如此作息不看时间也罢了。“是,你们这边的我不认识。”不知为何他的轻蔑让自己竟有一丝小小的不悦。
宇文夜不再多言,手一挥,怕自己忍不住,怒火一上忍不住要给她几鞭子。
“那个将军我是否可以问您讨一些东西。”卫宁想很难见他一面,今天索性就问下工钱的事情吧。
“要什么找束脩。”宇文夜打开笔墨准备自己开始重新拟文牒。嗨,卫宁想这主仆两人的皮球还踢得真心好。
“那将军我想问下,我现在一人兼职两份工,那是否能给我工钱?”卫宁想都干了二个多月这至少也要给她些银子吧。
“嗯,这样。”宇文夜依旧面无表情,继续下笔书写头也未抬道,“你可以不用兼两份工。这边没有人拦住你,随时想走都可以。”
“你,——”
卫宁气恼不已,和这种冷酷型的男人交流确实需要很大的耐心。冷静,卫宁,要记住你现在的处境。还有怎么可以和一个榆木疙瘩的武将硬碰硬,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智商。
“将军,那是不是除了银子其他问束脩要就行了。将军说话算话吧。”
宇文夜嗯了一声,“没事出去吧。”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还要他自己来写。
卫宁脸色微愠的出去了。此时宇文夜才缓缓抬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些日子他派了影子卫一直在查她的身份,同时也在暗中观察这女人的一举一动。
卫宁是西医出身,病看得准也能说出一些平常大夫不知的病症,但是对中药的认识还是十分有限,所以抓药还是要依靠刘大夫的帮助。
此外烧菜方面极具天赋。原来他都是有专门的小灶吃独食,现在连他都开始和士卒一样,她烧什么,他就让束脩也给自己带一份。
三日后,宇文夜看着长长拖在地上束脩写的清单,气的七窍生烟。她买的这些东西远远超过了二个月的工钱,整整三百两银子啊。要知道这边一个士卒的饷钱不过三四十两,束脩这样的不过一百两。但是将无戏言,是他说都可以。而且并没有买任何珠宝玉器,连胭脂水粉都很少。却能给他花了整整三百两银子。
宇文夜牙齿咬的咯咯响,束脩在旁边强忍笑意。要知道他这个将军自己是一个极尽节俭之人。虽然他是按照王爷的标准配给,但是打从来到马未都就养成了克俭的习惯,但对于他们这些手下来说可就比较痛苦了。
“还是每个月给她三十两银子,算了五十两吧。”宇文夜想了想还是给她工钱比较划算。“如果以后还要额外的,必须来我这边报备。”坏姑娘,心眼太坏了。还拿他的钱做好人,买给婢女,还买给束脩,如果不是看她还有点价值,早就抽了鞭子扔出去了。
五十两?大越国的军营里面没有一个女眷是可以领银子。束脩惊诧于将军对她的特殊待遇。
月苍岭距离大越国边境大约有五十里。这里有一支彪悍的土匪是附近被灭的夷人族的残留部队。人数并不算多也有一百余人。其族彪悍擅骑射,又惯于打游击,屡屡来犯大越国边境,所到之处杀人放火,***掳掠无所不及……你到东边他去西边,等接到消息,早就把边境村落折腾的天nu人怨。而月苍岭的深处地窄路险,坎坷难行,夷人族经常在此边伏击过路商旅镖车,因地势险阻,所以导致难以用兵。
大越的初冬来临的很早,北风呼啸,浓重的墨云在低空中翻涌,似乎要把山也压垮。
束脩这次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的队伍一追到月苍岭就必吃败仗。不是把敌人弄丢,就是总有几个兄弟挂彩回来。这次他带上卫宁去月苍岭脚下不远的村落救助刚被洗劫过的的村民。等卫宁之行到了村庄,所到之处,那叫一个断壁残垣,满目苍夷。倒塌的房屋还在冒出缕缕青烟,幸存的村民大部分坐在各自的家门口神情呆滞。有看见一母亲抱着已烧焦的孩童在那边撕心裂肺的呼唤儿名,此情此景让人唏嘘不已。
卫宁见不得这些画面,觉得自己心里堵得都快吐了。母亲抱着惨死孩子的场景在自己脑海里面挥之不去,她尽量克制自己不要把负面情绪反应出来。但是给村民清理伤口包扎以后,还是忍不住躲在一棵老树下偷偷哭泣。低声抽涕了一会儿,抬眼之间正好面对崇山峻岭的月苍岭。她慢慢站起身子,端倪了一会儿,把束脩叫过来问道。
“可否带我进去走一圈?”
束脩慌忙阻止。“卫姑娘最好不要进去。”他也不知道一个姑娘要进这山干嘛,别又给他添堵就好。
“束大人,你想不想歼灭了这只土匪军?”卫宁转过头,眼神中跳动着不可思议的的异芒。束脩看着她被风吹红的脸蛋,在苍白的肤色映称下竟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炫美之色。
挨不住卫宁的胡搅蛮缠,束脩只能三五人骑着马小心翼翼的走入月苍岭晃了一圈,一路上卫宁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华容道啊……束脩实在搞不懂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对于她刚才所说歼灭夷人族之事他却也不会信以为真。
出了山岭后,他们一路就直接回到大越军营中。
晚膳过后卫宁详细告诉了束脩的歼敌计划,把束脩竟惊得目瞪口呆。本来他是当故事来听,但说着说着卫宁的法子不像是胡诌乱道,绝对是兵家战略,非常的有技巧,绝对不像胡编乱造出来。
“我的好姑娘啊,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现在我倒要担心自己的脑袋了。你要说你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现在我还真的不信了。”束脩想着那时自己还立了军令状,现在心里那叫一个发毛啊。她若是什么撞坏了脑袋失忆的细作,自己这条命可就真得给搭进去了。
“大人不要担心,这个主意是大人出的,不是我的。谁问起来都是这么一口咬定。而且行动代号就叫【请君入瓮】。”卫宁知道束脩的担心而且目前情况下她也不想多事。这样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很好。
根据卫宁的推测每一次夷人族都能精准的打劫成功,这里必定是有他们的内应。于是他们详细做了一个精密的计划,由马未都总管大人府中家丁故意醉酒漏出,大越国首城某富甲将偷偷运至一大批金银到马未都的消息。因知月苍岭附近常有劫匪,故均打扮成运砖工匠,金银外面砌水泥假装为砖块再运至总管大人处。
在细节上卫宁为了防止百密一疏,特地选用了砖车不是其他,卫宁都做了详细说明。如果分量太轻的话一眼就能看穿真伪,只有砖的分量和金银相等才不容有破绽。运车的工匠守护军假扮。而且为了一网打击,放出消息这些金银的数量和夷人族土匪每一个人大约能搬动多少数量也相匹配。这是一次很大买卖,夷人族这些土匪也将会倾巢而出。
最后卫宁特别交代走月苍岭。
如果在月苍岭外面动手,所有护军要假装不敌躲进月苍岭,如果在月苍岭里面动手那最好。在险岭的两个山腰都早早伏击了马未都最顶尖的神箭手,一旦夷人族的人进去以后就先投石再射杀其中。一旦大部分夷人进入月苍岭,进口处就用巨石堵住口,其后接应的夷人就外面的护军全部剿灭。
这样一个请君入瓮的作战方式,只用了二十一天的时间就把为非作歹的夷人几乎灭了种族。
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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