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便去召集小姐的旧部,还请小小姐皆令牌一用。”
见微阁令牌叶莺一直放在身上,立即便取出来给了白老。
“今天少宫主也带人来报,他们已经将益州城的一个据点占了,冥兰谷内的东西可留可不留,她不干涉。”白老说着的时候神色带着些许轻蔑,“终究还是个小丫头,虽然人手分了两派,但冥兰谷之内的东西以及这个地方,岂能是可以随便割舍的,这里本来就不是见微阁所私有,她偏偏心眼小容不得,这里的好东西多着呢,这小丫头看不起,正好。”
叶莺听了有些好笑,白老也是被宫主搞出脾气来了,竟然也说出了这种话。
“虽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算多,但咱们贵在老啊。”
“我跟哥哥虽不老,也站在阿莺这边!白老可别嫌弃我们什么都不懂哦。”那边看完信件的楚云附和道。
“楚丫头除了没那么听话,还算是个好的,小小姐勉强收了吧。”
叶莺也忍不住笑,“涡流你在这混,被给我惹麻烦就好。”
“阿莺,你这么说话真的好吗,我还比你大一点呢,谁更唉折腾惹祸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嘁!”叶莺不屑。
“有些人手还在外面,大概晚上别安能差不多召齐,小小姐且耐心地等一下午,老夫先去忙了。”白老说完便告辞。
“有劳白老了,白老慢走。”
待白老走了之后,楚云也回去,大概是找楚天去了。
“怎样?”
房里只剩下叶莺和言成安,叶莺有些得意地看向言成安,局势虽不算太好,起码明朗了,叶莺心中仿若放下了一块大石。
“甚好。”言成安笑得由衷。
叶莺看他笑得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又道:“你说若是我最后真的夺回了少宫主之位,我那姥姥却不肯让我们在一起,偏生要给我安排一个丑男人怎么办?”
言成安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置身事外的戏谑,幽幽答道:“还能怎么办,定要先把你吃干抹净拆入肚腹,让别人沾染不得。”
“无耻流氓!”叶莺脸蓦地一红,嗔道。
言成安无声坏笑。
叶莺羞恼了一阵,又屁颠屁颠地坐到言成安旁边,言成安狐疑地看向她,这丫头又想干些什么?
“反正今天下午也没有别的事情,你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好不好,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出过了。”
叶莺眨巴着大眼睛,眸光闪闪,似日光下的清澈潭水,灵动美好,眼里的神采似有万仗虹光扑面而来,人少也不忍见其熄灭。
言成安停止运功,拉起她的手,站起身:“看莺莺如此有兴致,就是地狱走一遭也是必须得答应的啊。”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叶莺不满。
叶莺只是近几日才闲了下来,在谷中住的差不多两个月,出去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虽然知道今晚人手召集之后,明日或许就可以离开冥兰谷了,但是叶莺还是想想在没有别的事情的困扰的时候再让言成安陪着去外面到处玩一玩。
两人将久久未用的面具又拿了出来,想放在身上,出谷之后再戴上。
冥兰谷虽然很小也很清净,但叶莺整天忙于修习术法,还有陪伴,倒也没觉得这里的生活有多么乏味,反倒依旧觉得这里的风景甚是静美,极好。
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冥兰谷这个地方,此刻连走在寻常的路上也颇有一番乐趣,两刻钟的绕绕弯也走得心情舒畅。
再次从刘宅走出益州街道,连续窝在冥兰谷半月之久的叶莺只觉恍如隔世。
“玉疏还有芒三芒四他们都在哪啊,你先带我去看看吧。”
玉疏三天前就离开了冥兰谷,正值多事之秋,芒刺不能再没点动静,不然在祁王府的内应只会孤掌难鸣。
言成安奇怪地看她一眼。
“这么了?”叶莺疑惑。
“你难道没感觉到饿?在冥兰谷还没来得及吃午膳,又走了这么长的路,现在大概已经过了未正时分。”言成安一脸不敢置信,“这还是我家莺莺吗?”
叶莺被他这么一说,突然便觉得饿了起来,只是言成安的神情和说的话,让她有种自己是一头只知道吃还吃很多的……猪。
不得不说,能依照一两句话联想到这种程度,还亏了叶莺也有些自知之明,不过,只能她自知,不能他取笑。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喂的!”
“我只是想让你长得再快一点,没让你变成猪啊。”言成安一脸无辜,笑得贱兮兮的,目光在她虽然初长成但还是略显稚嫩的身材上扫了两眼。
叶莺顿时双手捂住前胸,怒瞪他,这么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有本事别碰啊!
“唉,肥的真不是地方。”言成安捏了一把她的脸,笑道。
叶莺顿时怒瞪他,迅速伸手揪住他的发尾,咬牙道:“再说一句不好我就把你头发揪下来信不信?!”
言成安无奈地伸手按住头顶,以防她一用力真的把头发给揪下来了,一边好笑这求饶:“我家莺莺小胖脸最好看了!”
叶莺听了又竖起眉头,揪头发只是开玩笑而已,她自然没有什么效果,倒让这家伙猖狂了,她深吸一口气,左手还未松开言成安的头发,右手便已经揪上了他的耳朵。
“你这是夸我好看呢还是嫌弃我脸肥呢?!”
叶莺这一下来得突然,力道也不小,言成安顿时疼得皱起眉头,“莺莺,脸胖嘟嘟的事真的好,我最喜欢了!”
“不行,我不喜欢!”
言成安心里暗暗腹诽,不喜欢就少吃点啊,能有什么办法?!
“莺莺,你的脸其实还是挺尖的。”言成安自以为语气由衷,态度真诚。
“是吗?什么形状的?”叶莺眯起眼睛,语气凉飕飕地问。
“锥子!”为了讨女人欢心的言某人开始贱不择言。
叶莺听了立马松开他,言成安面色一松,下一瞬便感到身后一阵脚风袭来,他才发现叶莺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正后方。
原来他高兴得太早了,这个,恐怕真的不能躲。
他留心判断了一下,提起丹田,在脚风袭到的那一刻顺势向前飘去,身子有些歪歪扭扭,装作真的是被踢飞的样子,以他平时的作风气质,自然做不来尖叫惨叫的样式,但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挺狼狈。
比如,飞的太远……
叶莺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她哪里有用那么大的力,这家伙定然是自己飞的,哼!这家伙真是长本事了,说话不会说,哄人不会哄,还开始装模作样,要来何用?!
言成安正准备回头找人,叶莺也正要上前去跟他汇合,毕竟还要一起去找酒楼吃饭。
然而就在这白驹过隙的一瞬,街上的一个拐角处忽然出来了一队骑兵,正在街上纵马奔腾,街上许多人都反应不及,顿时一片混乱,街上被撞翻的摊位不少,行人更是多。
叶莺正在路中间,但是离马队还有一小段距离,已经够她躲开了,只是她眼尖地看见一个七五六岁的小孩子正惊慌地站在前面,看着四处乱撞的马队以及刚刚被装倒在路边的一个老妇人,挖的一下哭了出来。
叶莺心里一个咯噔,立即毫不犹豫地飞身前去,方向正好要跟那队伍撞上,一手去捞那孩子,一手抽出身上的匕首,向迎面而来的马匹狠狠刺去。
四面各种混乱的声音中有人在惊呼,只见叶莺身影犹一道闪电,瞬间横冲撞上的那匹马立即止步,喉管被匕首割裂,鲜血四溅,它疼得扬起前蹄,仰天嘶吼。
在马背上的男子腰间佩剑,一身戎装,横眉大眼,看着便凶猛彪悍,看他的衣着似乎正是这队人马的领头人,他一边尽力控马,不让自己掉下去,一边又惊又怒地瞪着突然出现的叶莺,怒吼道:“何人敢到小爷面前放肆!”
言成安一准神便看到让自己胆战心惊的一幕,只发生在一瞬,他刚提气想去追回,那匹马便已经被叶莺割喉,马队已经紧急停下,叶莺以及她怀里的那个孩子都安然无恙,他不禁松了口气。
那匹马不过挣扎了片刻,便到底不起,拿命男子也只好下马来,只是仍怒瞪着叶莺,下一瞬便抽出了腰间长剑,直指咽喉,怒喝道:“来人,这名女子冒犯我军,给我带回去!”
叶莺且是全然不顾面前的长剑,先是将孩子安然无恙地交给了一旁着急的妇人,才目光凌然地看着那人。
言成安眯起了眼睛,快步赶到一个离叶莺很近却没那么起眼的位置,跟刚才的无奈的惊险不同,此刻的对峙他倒是没那么担心,叶莺如今武功虽还不及他,但也足以在大半个江湖任性逆行,加上连他都不得知门道的术法,谁都不能在她有防备的时候轻易伤了她。何况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救急了。
领头的男子一声令下,周围立即又士兵围上来,任谁都看到刚才叶莺那一手,武功绝对不凡,不能让她跑掉。
两个人高马壮的大汉眼看便要靠近叶莺,手里拿着粗粝的麻绳。
言成安皱眉看了看这帮人,原来是一个百人小队,不用多想就知道,这里能有这种规模建制的军队,还如此跋扈嚣张的就只有祁王。
“动作快点,还要赶路呢!”领头男子看了叶莺一眼,神色有些猥亵之感,道:“这小娘们长得还可以,咱们兄弟们路上可有福了。”
言成安听了后神色一冷,眼神冷冰冰地如冰棱般刺向那男子。
那男子只觉浑身一个寒颤,却寻不来由头。
一个拿着绳子的大汉笑了一声,便要将手里的绳子往叶莺身上套,然而绳子还没接触到叶莺,便已经断成两截,大汉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叶莺。
叶莺却是抬眸一笑,道:“现在你们还觉得抓得住我吗?”
领头男子看着她自信的姿态,以及刚才来的那一下隔空断物还是那么粗粝结实的麻绳,心里有些异样,他们还有要务在身,不方便惹太多事,要是对方只是一个稍会武功的普通江湖女子,掳了也没什么,这一带谁敢跟祁王府对抗,但看着功力深厚程度,恐怕没那么好惹,即使背后没有什么江湖势力,孤身一人又这功力,反抗起来他们也是难以消受的。
“爷我还有急事,就不跟你这小女子计较了,”他又看向周围围观的人,“记住了,不要拦爷的路,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轻易承受得起的。先放人!”
他对手下吩咐完又转向叶莺喝道:“还不快滚!”
旁边的一个穿着稍微低级一点的将士将立即胯下之马让给了他,殷勤地牵上来。
就在那将领上马,正要策马带队继续向前的时候,旁边刚停下的一座暂时没什么人注意到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叫喝。
“慢着!”
那叫喝声沉稳有力,语气带着些许桀骜和戾气,还有久居高位的傲然。
众人纷纷向那辆马车看去,只见马车端的是通身奢华的气派,黑楠木车身,古黑绣锦的车帘,八銮轻响。
言成安立即猜到马车里坐的谁,顿时不想惹太多事情,正想把在一旁好奇看着的叶莺拉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身穿黑色绣蟒蛇金线纹锦衣华服的祁王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一出来便盯着在军队中间的叶莺。
他的长相一如他的个性,如鹰隼般的眸子闪着桀骜而锐利的光芒,凌厉的飞眉直入鬓发,薄唇如刀削般,轮廓棱角分明。与当今皇上极为相似的英武长相,但皇上的气质多了几分柔和,而祁王却是盛气逼人的。
那个将领一听到声音便立即下马,快步上前,半跪在马车前。
“末将见过王爷。”
身后的士兵也纷纷行礼。
祁王对他们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起来,只是眸光仍看着叶莺,眼里闪过兴味和凌厉的光。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位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犯本王的军队。”
他冷酷而桀骜的声音令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叶莺却是微微皱眉。
那个将领站址身子,拱手禀报道:“该女子擅自拦截军队,奈何武功高强,墨江想着,既然还要赶路,百年暂时放她一马,反正就是个女子。”
他深知自家王爷的禀性,这样说的话,十有**那个女子跑不掉了,这里混的,武功再高强也不敢在祁王面前反抗。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果然,话音一落,叶莺立即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地尖锐。
“来人,将这女子带回王府。”祁王只简单地下令,便继续回到马车里去了。
只见几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周围,向叶莺抓去。
叶莺正在沉思,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言成安走上前来,对几个黑衣人道:“几位大哥,内人无意冒犯,在下不求能马上放人,只求一起跟过去,把她看在眼里才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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