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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再次蛊毒发作

叶莺沿着辛青梧走出去的方向走,绕过一间房舍,远远地便看见了宅子的大门,她闲闲地拖着脚步慢慢走过去,眼睛看着脚下,不只是沉思还是发呆。

走出大门后,她还在想着去哪里,结果就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门外,浑身不白的地方只有眉眼和唇的和尚,当然,白的地方白得错落有致,层次分明,赏心悦目。

周围没有别人,其他人大概已经不在了吧,就留下和尚一个引她回去,她还不知道白老安排的住处在哪呢。

叶莺走过去,没有问他们一群人刚才都去了哪里。

不就是担心她一直怕老鼠会坏事吗,然后才一齐把她卖给所谓的亲姨妈,若是她平时精力充沛心情好的时候,总少不了追究他们一番,佯装生气,非得讨点什么补偿的,然而今天真的挺累的。

身心俱疲,什么多余的都不想做,不想想。

“八滚,走吧。”叶莺慢慢走到梵瑛身边后,侧了一下头,对他道。

梵瑛有些奇怪她今天的状态,但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依言默默地跟她走,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一只大老鼠,笑了笑。

叶莺在前面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岔路口,忽然觉得不对劲。

往哪走?为什么是她走在前面?难道不是应该和尚带路的吗?

“八滚,他们都去哪了?”

“贫僧不知。”

“那我们今晚住哪?”

“贫僧不知。”

叶莺站定,默然,身后的声音依旧平板般,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改往哪走?”

“贫僧亦不知。”

“好吧,反正这谷中都是自己人,你跟我随便走走吧。”

叶莺看着杳无人迹的道路,虽然白天时常会有人摆个小摊位卖卖东西,但还真不能说是街道。

华灯初上,万籁俱寂,月上树梢,打下斑驳树影,山谷周围山峰林立,然而山谷内却是一马平川,空旷开阔,夜色中往四周望去,能看见沉沉的暗蓝天空中高耸的黑影,如仰天长啸的巨狼。明月正好从山头显露出来,照亮着一方低谷。

这里的宅院排列方方块块的,道路大多都是井字型,偶尔有些岔道作了他用,不能通人。

叶莺一到岔道口便随便选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梵瑛跟她并排走在一起,叶莺不主动说话,他自然也是默默无言,一路上大概就只有坠在两人身后的老鼠时常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八滚,你真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了吗?”静默许久,叶莺突然轻声问道。

“从无处来,过于有处,再归于无处,何必记得。”梵瑛淡淡道。

叶莺听了却不以为然,“佛道中人总是自诩看得空,悟得开,心有无私天地宽,却不知这样会埋没多少精彩。人生大悲大喜大起大落都少不了,于我而言,将一切好的坏的悲的喜的嵌进心里,才能成就我的天地宽。”

梵瑛笑了笑,道:“那叶施主今天为何而悲?”

叶莺在心里想了想,都离开那么久了,哪里还算得上是悲,不过是怀念罢了,就当是上一世的缘分随死亡自然了断,无可回旋的事情,悲着悲着,只剩念想,念着念着,烟消云散。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叶莺语气平静,带着疲惫,不想再往下说,忽然感到有些饿了,他们穿梭在宅院之间,自然时不时闻到穿透围墙的香味。

“八滚,你带我去要饭吧。”

梵瑛无语地看向她,道:“那叫化缘……”

“好,那你带我去化缘吧。”

“你不是和尚……”

“那你化缘好了带出来给我吃吧。”

“……”

梵瑛没在说什么,正好两人走在一栋宅子的墙外,据飘墙过瓦而来的香气浓度来看,要么他们此时的位置离厨房很近,要么就是饭菜太香了,总而言之,不能错过。

他直接一手环住叶莺的腰际,轻轻松松一提气,两人便拔地而起,无声落入宅子之内,他们所处是一处偏僻墙角,意外的是四周却空旷,只有几座假山。

叶莺惊讶,但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

他们落入宅院之后,梵瑛便松开了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闭上眼睛专心感知了一阵,便拉起叶莺朝某个方向走去。

叶莺有些奇异地看着他,这和尚还真是五感灵敏,居然这么快就确定往哪个方向走。

他们来到一座假山前,假山后传来细微的爆裂声,香气更加浓烈,应该是有人在烤东西吃。

叶莺快步绕过去,结果看见一个衣衫随意的老头子席地而坐,旁边是一个就地挖出的火坑,坑里放着什么东西,被熏烤得黑乎乎的,地上还有几壶酒,还有一把竹萧。

老头子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们,咧开嘴笑了笑,“两位可是饿了来讨吃的?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

叶莺有些纳闷,这老头子看到两个不认识的人私自闯进他的宅邸,怎么都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这么自来熟?

“愣着干嘛?”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时不时拨着火坑里的柴火。

叶莺愣愣地看向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上虽有些微泥土,但好在干爽,便也随意地直接坐下。

她抬头看梵瑛,却见他悠悠地从袖口掏出一块折得齐整的雪白方巾,慢慢地展开,铺在地上,看起来大小正适合他一个人坐下。

叶莺看得一阵无语,看看自己底下,心里深深地感受到了人和神的区别。

老头子瞟了这边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

“东西还没有烤好,两位先喝点酒吧。”老头子朝地上那堆酒壶抬了抬下巴。

梵瑛和尚一只,自然不沾酒。

叶莺却不会顾忌什么,随手拿了一壶,老头子根本没准备有酒杯,她笑笑,直接仰头灌下。

清酒入喉,香气凛冽,她爱酒,自然尝酒许多,但还没有喝过这样的,想必又是什么独家酿制。玉兰花的香气充盈了口鼻,熏得她微醉,醉的并非酒,而是香。

“小丫头,这酒怎么样?”老头子笑呵呵地问道。

“不错,醇而不烈,香气馥郁。”

“喝起来是感觉不烈,但好酒通常烈在后劲。”老头子靠着假山,语气幽幽,似乎只是说酒,但又似在吁叹这什么。

火坑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断断续续,秋蝉的鸣叫从远处传来,还有风压过山谷的声音,静时可听百里不同音,相和只觉更是幽静。

梵瑛静静盘坐一旁,叶莺一手撑地,一手托着酒壶,悠悠饮酒。

“你怎么不喝啊?”叶莺喝得快意,见老头子也只是静坐着,只有她一个人在喝酒,顿时觉得有些闷,不禁问道。

“嘿嘿,我在你们来这前就已经和够了,有点醉。”他指了指另一边。

叶莺凑过去一瞧,才发现那里有七八个酒壶,歪歪倒倒,全是空的,不禁咂舌。

“好了,烤得差不多了。”老头子坐起身,往火坑凑过去,用木棍将微火敲灭,在把里面的东西拨到地面来晾着。

即使是漆黑的晚上,还是可以看见袅袅白烟飘散。

“你烤了什么啊?”叶莺看地上那几块黑乎乎的东西,有些好奇。

“两只叫花鸡,还有几根红薯。”

“一个人烤那么多吃的,吃得完吗?”叶莺挑眉。

“本来就想顺便烤着玩而已,可是这不是多了你们两个孩子吗,呵呵,听说小丫头你胃口大得很,老头子我还怕一只叫花鸡不够呢。”老头子咪咪一笑,语气带着取笑。

叶莺倒没有反驳,只问道:“听谁说的?”

“白石今天下午带了几个孩子来了我这坐了坐。”

叶莺抽了抽嘴角,这些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把她引进鼠窝,自己确是去玩了,早些时候还在墙外守着不让她出去吧。

她正出神,猝不及防地,老头子直接扔了一只外表全是焦黑泥土的叫花鸡过来,差点便要直接扑在她衣服上,好在她匆忙接住了。

入手已经不算烫,泥壳焦硬,她将之放在地上,猛力一拍,泥巴随之而下,异香扑鼻,使人垂诞欲滴的肥嫩就呈现眼前,芳香四飘。

老头子丢给梵瑛的却是两只硕大的烤红薯,出家人嘛,只能吃这个了。

梵瑛这样连坐在地上都随身带了布巾垫着的人,不止是不会让衣服沾上半点焦黑,连手也不行。

只见他大手一挥,老头子丢过来的两只红薯便稳稳地落在一旁的地面上,再以掌附上去,红薯被烤得硬邦邦的焦皮顿时裂开,露出香喷喷黄灿灿的内里。

叶莺也想吃烤地瓜,但不想剥皮,见眼前有现成的,顿时叫道:“八滚,我也要一个!”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老头子丢过来的一只带着焦黑外皮的红薯,叶莺看着猝不及防落到怀里的红薯,满脸黑线。

她顿时站起来,红薯滚落地上,她却只是使劲拍着衣裙,然而无济于事,一片黑灰在她浅色的衣裙上显得突兀嚣张。

“老头子……”叶莺的语气阴测测的。

“诶呀,在意这些干嘛,不就是衣服沾上了焦香焦香的黑灰吗,就当抹了香粉吧。”老头子话里满是不在意的语气。

“香粉……”叶莺彻底无语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想算了,吃人家的嘴软,她把脏了的外衫脱掉,顺带将它垫在身下,又坐回了地上。

脱了外衫之后,里面便只有对襟襦裙套着一件薄衫,夜晚微凉,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才暗自运功。

一旁的梵瑛本来还想着把僧袍脱下给她,但见她还记得运功取暖,便罢了。

“想当年你娘怎么痛快怎么吃,不拘小节,你这女娃子,呵呵。”

叶莺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反正非迫不得已没有办法在意的时候,她虽然不像梵瑛的洁癖那般严重,但还是受不了衣服太脏的。

滚落的红薯正好滚到一直乖乖趴在角落的老鼠旁边,它朝叶莺吱吱吱叫了几声,叶莺低头看去,只见它抬起爪子戳了戳红薯,一双豆大的黑眸正看着她。

叶莺随意摆摆手,“吃吧吃吧,反正你戳过的我也不想吃了。”

大老鼠得到指令,立马朝烤红薯扑上,原本便灰黑的皮毛顿时变得更黑,两只锋利的爪子毫不费劲地将皮剥落,刚露出点黄灿灿,便将头埋了进去。

叶莺看得又是一番咂舌,“这年头,老鼠都听得懂人话了。”

老头子看看那老鼠的奇异之处,明了地笑笑。

明月从一边的山头漂移至另一边上的山头,不知不觉三人已经在这坐了一个多时辰,酒也喝足了,肚子也填饱了,叶莺想站起来,却顿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差点一个不稳便要向后仰倒,好在梵瑛眼疾手快地扶住。

“好了,你们走吧,老头子我也要洗洗睡了。”

老头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宅院深处走去。

梵瑛拖着叶莺,无语地看向老头子绝然而去的背影,难道白老他们也没有告诉这老头子他们今晚应该往哪里去吗……

“哦对了,”老头子走到拐角处突然回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白老说,你们住的宅子门口有一株桂花树,正好高过门顶,大概在谷中的西南侧。”

他说完之后依旧没理后面两人的反应,径自走了。

叶莺眯着眼睛,靠在梵瑛身上,迷迷蒙蒙地道:“八滚,你背我回去吧。”

梵瑛无奈,稍微放开她,“先站稳。”

然后他在她面前微蹲,叶莺顺势趴了上去,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侧着头靠在了他后脑勺下面。

梵瑛伸手向后,托住她的腿窝,站了起来,身后紧紧贴着的躯体温软,环在脖颈上的藕臂纤细柔软,却带着弹性和柔韧,喷在后颈上的湿暖的气息微痒,他忍不住一笑。

头顶的半轮明月渐渐引入山头,山谷里的深夜又黑了一个度,要找到那可桂花树,只能靠鼻子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大家分别坐守慕仓仓的宅府,他却做到了某处屋檐上,好一直看着她,免得玩过头了发生什么意外,于是便从头看到尾,外面那群人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

他背着她轻轻巧巧地无声间便越出围墙,他们之前在谷中漫步,饶了许久,但他记得清楚,一路上没有桂花树,故此时他向他们没有去过的那个方向走去。

背上的叶莺突然打了个酒嗝,淡淡的酒味携着玉兰花香幽幽飘浮。

梵瑛一边四处看着,弯弯绕绕地走,尽量往西南处靠近。

“我是叶莺,又不是叶莺。”

背后的叶莺突然呢喃道,嘴唇贴在他后颈,说话的时候只觉得痒痒的,但是让他脚步一顿的却是她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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