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猛烈的方式,朝夕之间改变了两个人根深蒂固的某些执念。
老鼠其实死得很值,虽然是鼠子所养的最金贵的老鼠,人人难求的老鼠中的战斗鼠。
两人正呆立着,忽然一阵吱吱吱的声音从叶莺身后传来,两人俱是吓得一跳,都以为全死光了,没想到还留了一只。
他们同时朝叶莺身后看去,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悠悠从地上爬起,皮毛光滑铮亮,正面对着他们时,露出泛着暗紫光芒的瞳眸,还有如猛兽般锋利的獠牙,四肢看起来也比一般鼠类健长,连爪子看起来也格外锋利些。
慕仓仓心中感觉怪异,他从没有养过这么大只而且看着就不是凡品的老鼠,这只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有,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老鼠?
脑海中顿时便想到以前曾在书籍里看过,宫主的异血可以短时间内使鸟兽蛊虫变异,而且通常只是一滴血都会有如此效用,只是越大的猛兽需血量越大。东东丸其实就是掺了少量宫主的异血制成,但效用当然不比纯粹的血。
异血?眼前这小丫头?怎么可能!
等等,难道她是原少宫主的女儿?
慕仓仓惊讶地将视线从地上的老鼠转移到叶莺身上,带着些许的惊喜。
叶莺莫名其妙地看看老鼠又看看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跳出一只这么奇怪的老鼠,还有,这人的反应真是奇怪,她把他家好不容易养的老鼠都给宰了,他干嘛这么……惊喜地看着她?
“吱吱吱!”老鼠似乎是见没有人理它,开始乱叫,刷存在感。
它乖乖地伏在叶莺脚边,似乎是一种讨好的姿势?叶莺疑惑,但不想理它,没直接一刀过去已经很不错了,又丑又凶残的东西。
叶莺随手把匕首扔在地上,看来是不打算再用了。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可以,我其实是在做梦吧,他们到底都去哪了……”
呆立片刻之后,叶莺看慕仓仓也不打算说话,嘴里一边喃喃着什么,一边转身欲走。
然而她刚转过身时,便看到了那个自称她姨妈的人正在身后妖冶妩媚地朝她笑。
笑笑笑,笑个毛线!
“卖萝卜的,你是故意的吧。”叶莺简直忍不住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似是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了。
“小丫头怎的还是这么没礼貌,叫姨妈。”辛青梧不以为意地笑笑。
“我大姨妈还没来。”叶莺本来想呛她一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里的人不知道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果然,辛青梧仍是笑得很欠,道:“我是你娘亲的堂姐,就是你大姨妈。”
然而叶莺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辛青梧古怪地看着她,这货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前一刻还一脸怒容想要吃了她的模样,现在却突然笑崩。
“你笑啥?”辛青梧眯起美眸,疑惑地问道。
叶莺突然起了恶搞的兴趣,幽幽道:“我以前待过的某个地方,大姨妈就是女人的月信。”
辛青梧脸色一僵,但也只是片刻,她便又笑道:“连月信都没来的小丫头说话还真是毫无顾忌,不怕羞!”
“怕什么羞,不过是月信,非病非灾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叶莺满脸的不以为然。
慕仓仓在一旁听了许久,此时终于冒出一句话来,“娘,月信是什么?”
辛青梧一听,立即转过去,走到他旁边,一把揪起他的耳朵,骂道:“死小子,你问的什么话,敢再问一遍?”
叶莺在旁边满脸错愕,这个身高七尺的美男居然是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老的中年女人的儿子,太有欺骗性了吧。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她的姨妈,那他岂不是她的表哥或表弟了?哦不,表哥吧。
“娘你轻点!我的耳朵都快断掉了!”慕仓仓一只手抬起,却不敢真的硬扯开辛青梧正揪着他耳朵的手,只能嗷嗷叫,“有什么东西是不能问的啊,你要是再不教我这些,以后我就问我媳妇去,要是我媳妇生气了,就说是娘亲没教好。”
“你这臭小子,你媳妇真的听得懂你的话吗,你媳妇不是老鼠吗?”辛青梧一脸鄙夷,手劲更大。
慕仓仓被疼得脸一阵扭曲,“老鼠都不在了,我真要去找媳妇了……”
叶莺早就在一旁忍不住大笑不止了,刚停下来喘口气,结果听到慕仓仓幽怨的话,又是忍不住再次笑喷。
“喂,那个谁。”慕仓仓忍住痛意,朝叶莺喊道。
叶莺疑惑地看他,他喊什么那个谁她本来不想理的,谁知道你叫的事哪个谁,不想理就是不想理,但慕仓仓还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不停地朝她乱挥,看着就晕,她只好道:“叫我干嘛?”
“你既然把我的老鼠都宰了,那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什么啊?”
“补偿什么?”
“当我媳妇啊!”慕仓仓一脸兴奋,仿佛找到了新的生活乐趣。
叶莺却是被他的话吓得愣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简直不可置信,不说感情上了,就说伦理上,他们虽然不算最亲的亲戚,但是也真心不远好吧,这孩子没脑子吗?
辛青梧看开揪着他耳朵的手,却是一把拍上他的脑袋,眼神里的鄙夷更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古怪的玩意,样了十几年的老鼠就不说你了,现在终于不打算养老鼠了,想找媳妇了,找的却是你亲表妹,你丫脑袋里装的都是驴粪吗?”
“就算是驴粪还不是在你肚子里长出来的驴粪……”慕仓仓第二次幽怨的道。
辛青梧抬起手,看起来又想做什么的样子,然而慕仓仓已经趁她放开他的时候一溜烟躲远了。
“反正我懒得管你,你爱干啥干啥,就是成不成得看你自己了,要真成了,好像也不错。”辛青梧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她说完之后一个转身,单调的动作都能做得魅色十足,姿态妖娆。
然而叶莺只觉这母女两都不是正常人。
“叶丫头啊,这是我儿慕仓仓,比你大四岁的表哥,好了,你们年轻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我都玩了一下午了,美容汤还没喝呢。”
她兀自对着叶莺说完,便旁若无人地走了,背影倩然,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
叶莺满脸黑线,你玩了一下午累了,那被你玩的人呢……
“媳妇,你叫什么?”慕仓仓在他娘走了之后便放松起来,辛青梧虽然从来都懒得管他,只是表面上管着玩玩,但是被她玩着管更痛苦。
慕仓仓走到叶莺旁边,笑容美得如花似玉。
叶莺想起辛青梧走前说他叫慕仓仓,不禁觉得好笑,这明明是个病娇美男,长得虽美但不失英气,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
“媳妇你笑什么?”慕仓仓皱眉。
“你你你别叫我媳妇,”叶莺无语地制止他这个非常错误的称呼,“我叫叶莺。”
“叶莺?难听死了,我就叫你媳妇。”慕仓仓根本不理会叶莺一瞬间阴沉的小脸。
叶莺满脸黑线,尼玛不仅嫌弃老娘的名字,还不听话,她看着他仍通红的耳朵,突然便想到了解恨的法子,今天真的是被这母子两个坑惨了,不讨回点她不甘心。
于是,叶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往慕仓仓的耳朵伸过去,一把揪住。
慕仓仓没料到她会想辛青梧那样揪他的耳朵,猝不及防地便被她揪了个正着,塔下意识便要躲,然而叶莺揪得极紧,他一躲反而扯得更疼,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媳妇,轻点,虽说打是情骂是爱,但是太过了也不好啊,咱们还是矜持一点。”
叶莺听见他的话,气得差点没有吐血,揪着他的耳朵将近三百六十度地旋转了一把,慕仓仓为了不那么疼只好将身子也跟着转,嘴里一边乱叫。
叶莺揪了这最狠的一下之后便迅速放开了他,甩甩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望望天,朝辛青梧刚才离开的方向走了。
慕仓仓在后面一边盯着她的背影一边轻轻揉着今天两次受虐的耳朵,脸色莫名。
那只异变的老鼠忽然也吱吱叫着跟上叶莺。
叶莺听到后面的叫声还有轻微的爬行声,不禁回头看,只见那只长得甚是凶猛得不正常的老鼠正悠闲地爬动,狗腿地跟在她身后。
她一呆,这老鼠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打算放它一命了,它还跟上来找死作甚?
她停下步伐,于是老鼠也悠悠然停下。
她又试着朝左边走了几步,老鼠仍是低着头,默默地跟着她的步伐走向,她无奈地停下来,于是老鼠也只好停下。
良久之后,大概是它察觉出有些异样,便抬起脑袋,往上看到叶莺正盯着它,吱吱吱地又叫了几声。
叶莺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站着正饶有趣味看着这一幕的慕仓仓,道:“你家的鼠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
“媳妇啊,我家的鼠就是你家的啊,老鼠自然跟谁都可以。”
叶莺小脸再次阴沉,语气阴测测地道:“就不怕我再宰了它?”
慕仓仓收起了玩笑姿态,道:“媳妇,你可知它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四肢发达,而且对你紧跟不舍?”
“废话,我问的就是这个,快说。”叶莺已经放弃去纠正他的称呼了,反正两人是亲表兄妹,任他怎么叫,都是不可能的。
“它应该是碰巧喝了你的血。”
叶莺一怔,她的血这么诡异,居然还能让虫兽异变,她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血质不会是因为有什么病吧。
“慕仓仓,历代宫主一般能活多久啊?”
慕仓仓疑惑且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起问历代宫主的寿长,但还是答道:“长寿的也有短寿的啊。”
“我问正常寿命,就是没有意外状况或者……呃,算了,生病也算吧。”
“西天宫的人一般都挺长寿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生顺遂那会有短命的,特别是宫主一脉,基本上都能活个**十岁的高龄吧。”
叶莺听了后有些惊讶,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各种条件落后的情况下,人的平均正常寿命都只有五六十岁,宫主一脉却一般可以活到**十岁,难道这异血真的没有任何坏处,甚至好处甚多?
“媳妇,你放心,我会努力活久一点好一直陪着你的。”
叶莺听了他这番肌肉麻有暧昧的话,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无语了一番后,看向地上的老鼠,又问道:“那它碰巧喝了我的血不会不仅异变了,还打算一直跟着我吧?”
慕仓仓双手横抱胸前,反问道:“不跟着你跟谁?”
叶莺顿时耷拉着一张脸,看向地上的老鼠,极其无奈。
“长得又丑又凶的,一点都不萌不可爱,不符合一个宠物的标准,跟在身边除了倒胃口和衬托出自己是一个多没品的人,还有什么好处吗?!”
慕仓仓听着她嘴里喃喃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不全理解,但还是听出了大概意思,顿时不服,道:“别把老鼠说得一无是处,你知道这样的老鼠多么珍贵吗,如果我要训练出这么一只老鼠的话不仅需要精致的吃食和合适的训练,还要为它试验出专属的驭兽曲,虽然它只需要喝几滴宫主的异血就可以立马蜕变,但宫主岂能轻易放血,所以这样的老鼠多么难得。”
叶莺却轻嗤一声,道:“有什么难得的,我又不是宫主,我的血还没那么金贵,想放就放。”
慕仓仓忍不住气闷道:“女孩子家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不准。”
“嘿,关你什么事了?!”叶莺白他一眼。
“你是我媳妇!”
“你再说一遍看我有没有能力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慕仓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还微疼的耳朵,悻悻然,又道:“既然这老鼠的稀罕在你眼里不算稀罕,但是这老鼠的战斗力还是很惊人,甚至比我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那些还要厉害许多,带在身边又不用怎么照顾它,关键时刻还能成为助力。”
“哎呀呀,别说了,丑东西我不要,你也看出来了,我讨厌这些老鼠,不然也不会杀得那么痛快,”叶莺突然又一笑,“我唯一有好感的老鼠只有仓鼠,慕仓仓,你这里可养有仓鼠?”
慕仓仓一愣,“仓鼠?”
“是啊,你名字里的‘仓’是不是仓鼠的仓啊。”叶莺神色看起来颇有些兴味。
慕仓仓看着她,脸色突然便微红,道:“是啊。”
他心里有些异样,从小到大不是没介意过自己的名字取得幼稚,但长大了便慢慢释怀,然而此时却突然又有些介怀起来。
“那你养那么多老鼠却不养仓鼠可是说不过去的。”叶莺笑道。
“媳妇,你喜欢我就去养,呵呵……”
叶莺顿时黑脸。
眼看天色渐黑,谷中明显比谷外还要黑上几分,毕竟四周群山围绕,足以遮云蔽日。
叶莺想着,是时候该去找那群出卖了她的猪队友们算账了,便道:“这只老鼠你要是喜欢还是留在这好了,我走了,不用送。”
慕仓仓确实无意送她,但是老鼠他也没理会,于是那只老鼠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叶莺身后。
叶莺无奈地吸了口气,转回头,道:“慕仓仓,这只老鼠既然这么强,白送给你好不好,你快把它拎回去吧。”
“就算我把它拎回去自己养着,它也不可能再听我的了,没用的,赖不掉的。”
慕仓仓语气微带戏谑,笑得有些兴味盎然,仿佛看好戏一般。
叶莺气极,郁闷地看了一眼慕仓仓,又看看那只灰溜溜丑的要死的大老鼠,摇摇头,不打算再纠结了,随它去吧,不理就是。
能好好在她身边待着看它自己的能力,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照料一只老鼠的,要吃的,自己找去,没地方睡,自己找窝,冷了就裹裹小树叶,最好待不下去。
------题外话------
裸万更,手残的痛……穿插了点现代内容……唉,祭奠小时候被老鼠咬的经历,我当时只是因为啃了盐焗鸭爪不洗手,然后就……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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