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厢房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放我下来。”
“不放。”
“哪有你这样抱女人的,像抱娃娃似的。”
“你?女人?呵呵。”
“……”
言成安一手托住她的大腿,一手揽紧她的腰,把她的脑袋挂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一路抱着某娃娃回了厢房。
就在他要放下她时,耳边传来某娃娃迷糊的呢喃:“阿爹,再抱抱,好舒胡……”
世子爷的脸,锅底黑。
——
即使为了防止再次遇到魔宗的人时因武功不济而被掳了去,叶莺日日勤练武功,然而大半个月过去,叶莺再没遇上类似的劫难。
淮京的城防对外来人的审核颇严,尤防江湖人士,上一次魔宗出动了几十号人,成功潜伏京城非一日之功,然而行动失败,还失踪了一个堂主,还遇到了一个武功强悍过人的言成安,吓到了,伤到了,再来一次哪那么容易。
言成安派去的人去芦花县后,发现小小寺庙里竟然隐居着一位曾被先皇礼遇过的大师——青云大师,那个朱雀堂主正巧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这人也颇喜读佛法,那天路过,便想去庙里找大师讨杯清茶,青云大师曾云游四海,见识广阔,对千里冷香恰好有过研究,一下便闻出了他身上的毒香,告知了他真相。
得知与魔宗之人无关后,言成安命手下记下了朱雀堂主的身材特征,并做了人皮面具,以备后日之需。
这日,叶莺跟缁芳出门逛街,叶莺向来很喜欢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淘宝,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民间手工艺品,也许质量良莠不齐,但耐心去看总会有惊喜。
大街上朴实而精致的小玩意在她眼里总比那些摆在富丽堂皇的店铺里的宝贝更有人情味,毕竟珠翠轩的老板会跟她说:这珠是南海珍珠这玉是和田美玉值几两银子。而大街上一个朴实的老妇人会对她说这荷包是我儿媳妇绣了好几夜才绣出来的,她绣工可好了,有勤劳又孝顺。
叶莺正被一个卖竹编玩意的小摊给吸引住,拿起这个竹编小篮子看看,又拿起那个竹编大螳螂,觉得甚是有趣。
突然,她感觉腿上吸附了一坨黏黏软软的肉,她抖了抖,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脑补。
她往脚下看去,一个两尺高的脏兮兮的小娃娃正抱着她的腿,三四岁的样子,紧紧附在她腿上,也不说话,她看不见他的脸。
小娃娃身上的衣服只剩一件勉强蔽体的小衣服,看起来很脏,但细看之下却是极好的布料,没穿鞋子,脚上脏兮兮的,膝盖被摔伤过。
她想扒开他,好蹲下来看看他,然而这孩子也不知道怎地就是不肯放手。
缁芳想去帮着扒开孩子,被叶莺制止了。
“小弟弟?”叶莺摸摸那乱糟糟的小脑袋,轻声问。
小娃娃仿佛在犹豫什么,良久才奶声奶气地道:“要……银子,给我吃。”
叶莺顿时一头雾水,要银子她是明白了,可给他吃是什么鬼,这娃想吃银子?
“小姐,看那边。”缁芳轻声在她耳边说。
叶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看到好几个大乞丐在角落里殷切地朝这边看,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啃掉一半的脏兮兮的兔子糖,见她看过来,那几个人立马转过头去。
“要银子,我……就走。”那娃娃软软糯糯的声音又传了来。
叶莺突然明白了,这些乞丐拿路上捡的糖去诱惑这个小娃娃来向她要银子,话也是他们教的,娃娃不知道什么意思,说得也坑坑巴巴。
“你是不是要吃糖啊?姐姐给你去买好不好?”
果然,那孩子顿时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晶莹澄澈的大眼睛和天真可爱的笑容,可惜脸上黑乎乎的看着有些滑稽。
“姐姐真的给我吃兔子糖吗?”娃娃的声音陡然清亮,可见欣喜。
“姐姐这就带你去买,不过,你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好呀,他们老是欺负我。”娃娃说到那些人,突然就两眼汪汪,眼泪掉得猝不及防,但还好他没有大哭出声,只是更让人忍不住怜悯。
娃娃终于乖巧地放开了叶莺的腿,任她牵着小手。
叶莺带他去买了兔子糖便回了左相府的莺歌苑,吩咐人打水来给娃娃洗澡,又叫人去云溪苑要些阿奚的旧小衣来。
淄茹给他洗澡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娃娃也许很久没有洗澡了,在温水里欢快地撒泼,笑得乐呵呵。
当那些脏脏的污渍渐渐洗退,露出了孩子污渍下的肌肤,除了磕磕碰碰出来的伤口外,还有几乎遍布全身的淤紫。
看形状,那是用手捏出来的。
叶莺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她才说话,巨大的愤怒让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去请府医,好好处理她身上的所有伤,好生照料着,我出去一下。”
纵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但她前世就最是受不了这样的事。
正好,在这里她可以任性,她要亲自好好惩罚那些人,打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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