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莺,你要阿奚的旧小衣干嘛?我给你拿来了。”
叶莺铁青着脸走出莺歌苑,芸娘手里拿着几件小衣迎面走来,看到她冰冷到极致的表情,吓了一跳。
“阿莺,你怎么了?”
叶莺停住脚步,怔然看着她,良久才反应过来,因为怒气绷紧太久的脸没法立即放松下来,反而有些扭曲。
“阿莺,别着急,跟芸娘说说发生了什么。”芸娘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芸娘,我捡回来一个孩子。”叶莺轻声嗫嚅着,“您跟我进去看看吧。”
芸娘又被吓了一跳,但看她脸色不好,也没多说,径直跟她走进去。
淄茹已经把小孩子洗好,娃娃正裹着大块干浴巾,在榻上打滚。
芸娘拿着衣服走过去,想给他换上。
叶莺也走过去,想起连娃娃名字都还不知道,她一边小心地掀开浴巾一边问:“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我爹娘都叫我小宝,”孩子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眼神迷茫,泫然欲泣,“可是他们都不要我了。”
“小宝还记得家在哪吗?”叶莺轻轻安抚他。
“在……在……”小宝微蹙着淡淡的眉,努力回想,“枫月居,对,他们都这么叫。”
这恐怕只是他住的院子的名,还是周围的人说过才知道的,更大点的府名、地名,估计都不知道了,这下有些难找了,叶莺叹了一口气。
芸娘正要把衣服给他穿上,但看见满身的伤痕和淤紫,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谁干的?”
“街上的几个老乞丐。”
“找府医了没?唉,这可怜的孩子。”
“已经吩咐人去叫了,先给他穿衣服吧,我出去一下。”叶莺转身欲走。
“阿莺,你不会是要去找那几个乞丐吧?”芸娘连忙叫住她,“这孩子的伤还能好,何必跟几个乞丐置气,万一伤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芸娘,你看得出这伤是怎么来的吗?”叶莺回过头来,指着那些淤紫。
小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表情天真可爱,却让叶莺心里一疼。
“大概是用手捏出来的吧,还不算太严重。”芸娘看着那些伤,猜测道,但她没注意到叶莺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古怪。
果然,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注定了很多人都看不到这种伤背后意味的是怎样恶劣的性质,也难怪,即使是上一世的现代,不也有很多愚昧的家长么?或者是明知道却宁愿装作不知,一味忍受,只因觉得耻辱,可最大的耻辱便是默不作声。
叶莺叹了口气,冷静了很多,转念一想,把那些乞丐打一顿又能如何,有手还是能办事。
她走回房间取了一把匕首,又走了出去。
之前的那条街上,叶莺走进乞丐出现的那几个窄巷,一进去便看到之前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乞丐在啃着馒头,乞丐们听到脚步声,纷纷抬起头看她。
“诶?小娘子这是要干什么?”其中的一个乞丐站了起来,脸上笑得荡漾,声音尖似女子,在叶莺眼里总之一词——恶心。
其他乞丐也站了起来,自动为在叶莺周围。
叶莺不为所动,径直冷冷地问道:“今早那个孩子是从哪来的?”
“小娘子,要爷回答可以,乖乖奉上银子,或者,”那个领头的乞丐笑得越发荡漾,“乖乖伺候本大爷。”
说完,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挑衅地笑。
叶莺眼神愈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挂在腰上的匕首。
下一瞬,鲜血淋漓,厉声尖叫,那只伸出的手已经没有了手掌。
周围的乞丐被吓得纷纷无声地后退一步,生怕下一个被砍的就是自己。
领头的乞丐又惊又痛,脸色发白,怎么也想不到眼前女子生的如此娇小可人,却出手狠厉,刀出见血。
他也有些看人的本事,立马收敛起来,“那孩子是自己闯到我们的地方来的,来的时候就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那他身上的伤是谁弄的?”叶莺凌厉的眼神再次盯紧他,“是你吗?”
“姑奶奶,一个不相干的孩子而已,您何必?”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劝解。
叶莺听到后,却直接拿着带血的匕首,直抵他的脖子,眼神冷得比泛着寒光的刀子还瘆人。
领头乞丐吓得腿软,双目圆睁,眼球凸得可怖,午后的太阳虽烈,但照不着这方幽暗街角。
“是……都是他们几个干的!”他试图争辩。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都是他自己想玩!”周围的乞丐被吓了一跳,怕极了这女煞把匕首戳到自己身上,急忙为自己脱嫌。
“你当我是傻子吗?”叶莺怒,匕首往前逼。
“姑奶奶,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就饶了我行不?”领头乞丐开始哀声求饶。
“马上说。”
他看了看其他乞丐,确定他们离得够远,才小声说:“嘿嘿,其实我原来是宫里的太监,因为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被人盯上了,所以才逃出宫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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