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这幅与其说是一幅画不如说是信手涂鸦,随意排布的人和景,随手题的几个没啥深刻意味的字,但细微之处却能感受到作画者娴熟精湛的技艺,即使是信手涂鸦也掩不住内在风华,怪不得钱掌柜会把这连署名都没有的东西和自己的珍藏放在一起。
门帘动了一下,跟着微凉的晚风进来一个白影,转瞬便到了叶莺身后。
叶莺只觉周围空气一阵微动,随即耳后感觉到微热的气息攀附,让她觉得微痒,她微微一颤,便稳住自己。
“好看吗?”清冷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极近,又极远,仿佛极北雪域里吹入炎夏的一阵柔风。
叶莺头也不回,“你画的?”
“嗯。”
“赏给下属这种画,言世子也好意思拿出手?”
“闲时随手涂画而已,我前几日扔的,不知怎的到了这里。”
叶莺差点背过气去,果然,人不可貌相,日久见皮厚。不过,戏得演下去。
“言世子果然深藏不露,细品此画,依稀可见大家之风,不知正经画作该有何等风采。”叶莺言不由衷。
“要不随我进别院挑几幅带走?”
“改天吧,言世子可否先坐下与我聊聊这画?”叶莺回眸甜甜一笑,直甜到人心里去。
言成安看着她嘴角漾起的一抹笑意,内心甚悦,走到桌子旁的另一只椅子边,正要坐下,但看见椅子上湿漉漉的,眉头微皱,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又觉得丫头的态度难得这么好,连找马的事都没说,一定要顺从,坐下就坐下,不就是一滩水吗,大丈夫能屈能伸。
看见言成安只微微犹豫便坐了下去,叶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不枉她跟周飞捣鼓了半个月弄出的独家黏胶,本来是为了让各种材料小零件能黏得更牢固,没想到在这派上了大用。
言成安也笑,小丫头就是心地纯善,自己得罪她大了,也就一滩水的惩罚而已,很好很好。
叶莺笑了好一会儿,等大概黏胶都能透过衣料黏上肌肤了,等对面言成安的笑变得越来越僵硬了。
见识过言成安一跟手指便能让人生不如死,她知道,要制住这个人实在很难,单靠她袖中藏的匕首,以及从府中护卫那学来的拳脚功夫,没有任何内力的辅助,一出手便是输。多一处掣肘,多一分胜算。
叶莺拿着画凑近他,图穷匕见,极其锋利泛着寒光的匕首抵上言成安的脖子,同时,叶莺敛了笑容,换回冷冰冰的表情,用同样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不许叫人,不许有多余的动作,我问你答,不许多嘴。”
言成安知道她要干什么后,没有惊讶,嘴角噙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叶莺严肃起来的小脸,近在眼前,杀气腾腾,觉得甚是生动可爱,虽然不如刚才讨喜。
他很听话地一动不动。
叶莺没管他那么多,听话就行。
“他们为什么叫你少主?”
“我在外十几年,有自己的江湖势力不奇怪吧,尊主已退隐江湖,是我师父。”
“你这十几年可是在北燕?”
“否。”
“据我所知,雪山寒玉南齐可没有。”
“你怎知不是他人相赠呢?”
“即使是他人相赠,这样的寒玉极品连北燕都稀罕,那赠予之人……”
“北燕是稀罕,但北燕以北呢?”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