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从夕阑崖上练剑归来，落霞铺满我的脸颊，将我打扮成美绝世间的柔弱少女。我猛然听见假山后面两个弟子在嚼我的舌根，说青鸾师叔如何如何可怕骇人，这辈子嫁出去没什么指望。我出现在他俩身后，一手拎一个，将他们挂在丹药阁的烟囱上。因为当时我觉得，体罚在教育上很有必要。我想让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做坏事之前能够想到今天，痛改前非成为一个正直的神仙，这是我的良苦用心。

绾谣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勉勉强强算我的师妹，她很不一般，至少不怕我这件事就很不一般。我很佩服她的毅力，被我欺负这么惨，还一如既往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对，不是欺负，仙人之间的事怎么能叫欺负呢，那叫切磋。

她的师尊是喜欢风花雪月的云疏上仙，仙术没教会她什么，实际上什么也没教会她。我一度很怀疑云舒上仙的人品，我认为她做不成一个好师尊。

因为曾经有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小道消息，说云疏上仙曾经化作凡间女子，睡过各式各样的男人。老的，嫩的，好看的，壮硕的，精力旺盛的，神采奕奕的。她给的官方解释是，体悟人间疾苦，历尽六道轮回。

对于这个解释，我当时郑重其事说了一声呸。

“青鸾姐姐啊，月舒仙尊云游归来，要来榣山开法会…”即使我对绾谣再凶恶，傻姑娘依然是笑脸相迎。

“不去。”不等她说完，我斩钉截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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