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鹅毛大雪铺天卷地盖下来,将我在夕阑崖上搭的窝棚压塌了。
我很想找司雪的老神君亲切友好地理论一番,揪他几根胡须出口恶气。但念着老神君的胡须不知还有没有剩下,而自己的怪脾气也是时候改改,因此作罢。
我的忍耐力不大好,是以,当绾谣那个丫头老是跟在我身后,碎碎念着央求我讲故事给她听,我手中捏诀好几次,没能下得去手。她拦在我身前,眨着楚楚可怜的眼睛,噘着嘟嘟小嘴时,我一抬手将她打飞到长廊外的菡萏池里,倒栽葱。
池子里呼噜呼噜冒泡,她伸手抓在岸边,浮起来,脸上挂着藻荇,干净素雅的衣裙脏得一塌糊涂。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惜我不吃这套。
榣山流渊派,以三大上仙为尊,而我的师尊流觞上仙正是榣山的掌门。我是流觞上仙的关门弟子,他先前收的弟子们在七年前的仙魔之战中一一殒命,故而我成了唯一。师尊他老人家嗜酒邋遢,把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常挂在嘴边,管自己都很费劲,所以管不了我。而一旦没人管得了我,那么直接后果就是,隐于茫茫云端的榣山仙境时时被我搞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在榣山流渊,几乎人人都怕我,撞见我总要拐两个弯绕道而行。
我觉得很委屈和无辜,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大概或许可能是那次的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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