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亥时的光景,夜色沉沉,周福贵偷偷溜出家,缩着身子躲在田垄旁的大树下,手里攥着一根大粗麻绳。绳子的另一端被牢牢缚在草丛里的石头上,麻绳搁在地上,在黑暗中与泥土没有丝毫分别。
周福贵算得不错,这个时辰杜寡妇果然踱到自家的田上,巡察新种的三香谷有没有被飞禽啄去。
“三……二……一!”
屏息轻念,当目标来到适当的位置,周福贵猛然一拽,麻绳瞬间崩直。咕噜一声,她闻声往田里望去,杜寡妇果然栽倒在田里。
此刻,周福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拼命逃!
月朗星稀,灯灭人息,山林间静若一幅泼墨,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在纵横的阡陌上追赶。因为之前有过被狗子追的经历,周福贵腿更加灵便许多,轻轻松松甩了杜寡妇一大截。她自信停下来,冲着身后人做了个鬼脸,谁料转身脚一颠,滚下山坡跌进河里。
福贵一身本领,能上树,会斗鸡,搬开石头烧螃蟹,操起弹弓射云雀。可唯独不会水。
杜寡妇气喘吁吁跑到河边,听见她的呼救声,看到将自己绊倒在田里的周福贵,呼吸停顿下来,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笑意。一个胡作非为,淘气捣蛋的孩子,若溺死了,也就溺死了,有谁会知道呢。那孩子的求救声在耳畔渐渐远去,杜寡妇转身回家,悄悄换掉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沉沉睡去。
翌日,周福贵的阿爹阿娘四处寻觅她的踪迹,直到入夜都一无所获。杜寡妇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那孩子那么淘,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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