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唁靠在软榻上，抱着怀里的暖炉子，淡淡盯着她看，“你虽打着卖身葬父的旗子，可眼底满是不情愿，这天底下哪有人会傻到妄想自己能卖五十两银子，况且你还是个女子，周遭虽然围了许多人，可听到你的价格，纷纷散去，散落在人群里没走的几个壮汉，眼底是厌恶与威胁的目光，那应该是看着你赚回赌债，而唯恐你逃跑的。我虽然到祁秦城一天，可也知道祁秦城有个大赌坊叫龙阁，他们的衣袍里就挂着牌子……”

“你明明只停留了不到半刻而已，你就能发现这么多？”女子咽了口口水，蔚唁笑了笑，“只要细心，没什么是看不出来的……他们见我有钱，想要抢我，你被迫跟着，想要逃跑，却又发现我一直在找你，而你也有了私心，就想冒冒风险试一试……能不能杀了我……”

女子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懂这么多，我认输了，你给我个痛快的吧！”

那女子把脖子一横，一副甘心赴死的模样，蔚唁冷嗤了一声，理了理发鬓，“我对想杀我的人，可从不这么仁慈……”

“那你想如何？”

“我爹是大理寺少卿，我幼时就听周遭人说大理寺有一套逼供犯人的刑具，想来挺适合你的……”蔚唁风轻云淡的模样弄得那女子欲哭无泪

“你可别吓我，咱们俩差不多大，你不会心这么狠吧……”

蔚唁笑了笑，眼底无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人……不可貌相……”

“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我都答应你！我……我短镖扔的很好！我……我……我能当杀手啊！”看得她一脸慌张，又天真的以为她的三脚猫功夫能当杀手的模样，蔚唁倒是无心和她说笑了，深沉的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不杀你也可以，不过你把我的翡翠弄碎了，银两可要陪我？”

那女子一脸无辜，“没碎啊，那么值钱，我保管的很好的！这还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那些人那儿偷回来的，不信你看！”说着，她挺了挺胸膛，示意翡翠的所在地，蔚唁起身，伸出素手把翡翠拿了出来。

翡翠完好无损。

女子得意的笑了笑，“我说没……”

她话还没说完，蔚唁微微一用力，翡翠就碎成了两半，蔚唁也笑了，“我说坏了吧……”

“你你你……”女子似乎从未见过蔚唁这样能如此冠冕堂皇说假话的女子，竟不知如何反驳，想了些许，垂下了脑袋。

“算了，栽你手里了……”

“翡翠是八十两，蔚府的月钱，我的院子是两钱，这么算，顶多四十年吧……”

“大理寺卿的女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门！一个月两钱！”

“不干就死。”蔚唁言简意赅，女子耷拉下脑袋，瘪瘪的应了一声好。

蔚唁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般若”般若报上名字，动了动肩，“能帮我把镖扒出来了吧？”

蔚唁唤了子锦进来给她包扎伤口，自己躺在软榻上，兀自闭目，嘴角噙着一抹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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