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姣好的容颜上神色各异,有幸灾乐祸,有期待,还有关切。
“呀,长公主来了!”
话音一落,一众嫔妃的视线落在了娉娉婷婷而来的女子身上,她仍是今日回京时的打扮,暗紫色长裙袅娜,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出来,柳眉用黛笔描绘,愈发似远山灣灣。
她稍稍抬起头,眼角末梢的红点美得惊人,唇畔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却是极有份量。
谢绾漫不经心地捋了捋两颊的青丝,扫视了众人一圈,目光像是清凌凌的利刃,无端叫人心里发怵。
众人身体一僵,仿佛在女子目光下,她们的丑恶心思全部无所遁形,皆是往后退了一步,忙不迭低下头,不敢直视谢绾呢目光。
率先的沈贵妃眼见着她们这般怯弱,风骚的吊稍眉一拧,指尖含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区区一眼,就让你们畏惧如斯,还妄想争夺那个位置,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发髻上的珠钗金光闪闪,盛气凌人,她朝着谢绾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模样:“长公主。”
“长公主。”
一众嫔妃像是如梦初醒了一般,这才讷讷地向谢绾福身行礼。
谢绾素手轻轻地掠过淡色唇畔,一点一点地点染,似敛尽地狱芳华,嗜血而妖魅。
她目光最终落在领头的沈贵妃身上,目光似破碎的玻璃渣子一般,闪动着琥珀色的光芒。
来得可真快,果然是沈贵妃行事利索的风格。
沈贵妃迎着谢绾锋锐的目光,心里不自主地突跳,但一想到她此番前来的目的,一下子便是底气十足,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箭一般逼视着谢绾。
很是恶毒地期待接下来的事儿。
谢绾心里一沉,便是知道馆陶殿出了内鬼,而且
她面上丝毫不显,勾了勾唇,轻飘飘道:“娘娘们无需多礼,请起罢。”
“谢过长公主。”
一众嫔妃动作轻柔地起身,姿态优美,好似一片花海一般。
谢绾看着美不胜收的嫔妃们,目光一黯,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一般,直把人吞噬。
她唇畔带笑,语气温软。
“不知娘娘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分明就是平平淡淡的花儿,众人却隐隐听到其中的威胁,甚至是杀意。
一众嫔妃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敢噤声,好一个个惊弓之鸟,战战兢兢。
她对着沈贵妃笑了笑,生动如画,绰约楚楚,偏生那一红点点缀,映衬她的眉眼无端多了一分妖异,仿若艳骨骷髅,叫人不寒而栗。
那是**裸的挑衅。
沈贵妃对上谢绾的目光,身体不自觉一僵,明艳的脸庞因心脏的痉挛而变得发白,倒是减少了几分气势。
想到她今日来的目的,她怎么可以甘心白白让谢绾逃过此劫!
沈贵妃目光一狠,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缠绕在谢绾身上:“今日长公主回京,臣妾与妹妹们特意前来问候长公主,不知道长公主可否习惯?”
谢绾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她沉默了半响,久久不语。
沈贵妃却是心急了,频频探头望向了馆陶殿内,目光亮得惊人,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似的。
谢绾心中冷笑,堪堪往沈贵妃的视线处一站,女子本是生得高挑,完完全全将沈贵妃的视线阻隔。
沈贵妃见状,气得银牙都要咬碎了,整个妩媚动人的脸庞扭曲成恶鬼。
谢绾居高临下地望着沈贵妃,唇畔勾起似有却无的嘲讽,姿态倨傲极了:“本宫自小在皇宫中长大,何论习不习惯。”
沈贵妃被谢绾一番抢白,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窈窕曲线甚为明显。
她咬了牙,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倒是臣妾多虑了,叨扰了长公主。”
谢绾却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本宫人你们也见了,本宫今日从清心庙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却是乏了。”
“你们都退下吧。”
沈贵妃气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没想到谢绾竟如此嚣张,直接拂了她们的好意。
她扭头看了侍卫还没前来,愣是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干巴巴笑道:“长公主,为何今日馆陶殿一个宫人也没有。公主心善,最是宽待宫人。”
沈贵妃好似想到了什么极好的理由一般,她拔高了声音,喝道:“来人,将馆陶殿的宫人捉拿,本宫要好生惩治他们!”
几乎是与此同时,有十数个粗使嬷嬷涌了上来,而围在馆陶殿外的嫔妃像是约定好了一般,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
谢绾随意地把玩着圆润的指甲,看着眼前看好戏的众人,心中泛着汩汩的血意。
难道就那么笃定,本宫在今夜就会栽倒,如此放肆?
面上越是激愤,她笑得越是温雅,好似不曾听到沈贵妃的话儿一般。
原本粗使嬷嬷心里害怕极了,虽得了沈贵妃的好处,可长公主的厉害谁人不知道,谁敢在她面前撒野?
可现在瞧瞧长公主的模样,也不似那么可怕。一下子壮了胆,就要越过谢绾走进馆陶殿。
“放肆!”
谢绾柳眉一肃,淡色的唇瓣紧紧抿着,不由自主地带着惊人的威严。
众人心头一颤,皆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便听女子继续道:“本宫馆陶殿的宫人,本宫自会管教,不劳沈贵妃费心。”
沈贵妃目光闪过一丝阴鸷,气极了谢绾丝毫不给她面子,却是无可奈何,险些气结于心。
谢绾却是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今日本宫却是乏了,你们都退下罢。”
众人脸色微变,不少嫔妃面上闪过失落,没想到竟是扑了空。
“嗯?”女子的反问拖得极长,似有意无意地凌迟着她们的心。
无法,她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正要离去。
“锃锃锃——”
冰冷兵器的交接声音突兀地响起,只听侍卫冷声道。
“快!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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