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总归看得人圆满，这样也好。

“你去过天族的领地吗？”华殇低沉的声音将我的神志拉了回来。

我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去过一次。”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华殇好奇地看着我，我原本以为，他精通武术，善解人意，应当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会不知道天界是什么地方。

半晌，我才渐渐整理出了思绪，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又转念一想，虽然我凌阳公主的身份早已经被世人遗忘，但是毕竟魔君从未撤销对我的通缉，若我此时说出我是为了救魔族才去天族的，那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末了，我假装承认道：“其实我失忆了，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

华殇没有说话，从我手上接过去一个碗，洗了起来。

“我们也去堆雪人吧？”洗完碗筷，华殇用布擦了擦手，对我说道。

想起之前元魂的一番话，虽然我不怕她将我绑了，但是作为十一年的好姐妹，我总不能破坏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只好拉住华殇，说道：“华公子，其实，我更想待在屋里，要不你陪我吧？”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是哪跟哪啊，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的，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华殇听完，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好在有惊无险，元魂算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山林里的深冬，没有如往年那般冷了，外边已经又开始慢慢地下起了小雪，想必元魂他们也已经回屋去了，如此静谧的黑夜里，烛光将房内的装饰照得通透，没有一点阴影。

隔壁传来微微声音，为了不让安静显得尴尬，我只能尽可能地找些话题出来与华殇说，虽是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我却对他依旧一无所知。

“华公子。”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打破沉默，是需要何等大的勇气。

“嗯？”他就坐在我身旁，眼神中似乎透过了墙，看到了远方，此时被我的一句呼唤叫了回来，恐怕心里也会有点恼火。

“那个，你……”不着调的问题似乎也不值得去问，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又非问不可，“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以前？”

“嗯，来寒山之前。”

“我是一名掌门人。”怪不得武功高深莫测，怪不得气宇非凡，原来是掌门人。

这下，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八卦地朝他一笑，又问道：“哪个门派的？”

华殇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西樽啊西樽，你倒也是踩到别人的雷区了，叫你好奇！我懊恼地想。

没想到过了一会，华殇又发话了：“如果以后我走了，还要继续当掌门人，你愿跟随我吗？”

……这叫我怎么回答，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能够与你一同面对天下人，又怎能与你一起？

我摇摇头。

似乎是猜到了我的顾虑，他又说道：“若你顾忌你此时的身份地位，你可以改名换姓，只要你愿意，你以后，就是掌门夫人。”

掌门夫人？我冷冷一笑，当初，我还期盼着有一日可以当成泯渝殿的正妃，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局，区区的一个掌门夫人，也无法再安慰我十一年前受到的耻辱和悲痛。

见我没有说话，华殇也不再说了，他抓起我的手，眼神悲伤地死死盯着我，似乎要透过我看到某些东西，他的眼神有光，也有泪，他到底是谁？

他爱你。

心里那个声音说道。

吓得我甩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愤愤地说：“华公子，我们只不过是一起守夜罢了，还望你记住，男女授受不亲。”

“呵，好一个男女授受不亲。”华殇笑了，笑得那般恐怖，笑得我浑身颤抖。

他走了过来，每前进一步，我就后退一步，直到我撞上了墙。

他说：“你可知道，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语气是那般绝望，无助又果断、坚决。

“你什么意思？”

没等我说完，他便吻了上来，霸道又不讲理，我用力挣脱开，满脸惊异，“你到底是谁？”

内心的声音在说，他是爱你的。

我不管，爱我又如何，我早已不爱任何人，我没了情感，这样的感情，也不属于我！

他像是被我吓住了，立在原地，看着我，眼神一样是那般绝望，似乎他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跟着他好吗？心里的声音在说。

闭嘴好吗？我想。

华殇没有说话，我却也不敢再待在这里，转身夺门而出，凌冽的寒气让我抖了一抖，但恐惧早已冲昏了我的头脑，我飞快地跑了出来，甚至，在我还有些神志的时候，抓起了一旁的西落剑。

我在跑。

似乎那么冷了，静谧的雪夜里，没有一丝活力，但是我必须向前跑去，我甚至飞起来了，这是轻功吗？我不知道，我的身子开始不受我的控制，飞快地掠过枯萎的树干和飘飞的白雪，直到微弱的灯火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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