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明珠宫内,赵涟漪来回踱步、忐忑不安。她有些后悔了,陛下本要放了那人,自己却假传圣旨去杀那人,以陛下现在对楚娇怜的反应,他知道后会将自己如何?就算没了小芹,没了证据……
她还在那里咬着手指惶恐不安着,这边婉玉来报:“娘娘,陛下请您过去。”
赵涟漪眸中瞬间露出恐惧,这么快?怎么办,他素来乖张,即位后又愈发暴戾,行事完全不顾念情分。而且看他近日来对楚娇怜的感情愈发难以捉摸,仿佛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情感都迸发出来了一般。她这样想着,更加后悔了,她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最后怎么就败在了妒忌上?她不想去,她好怕,她不敢去面对那个刚刚失去母亲又失去妻子的男人。可她又不得不去,赵涟漪抖了几抖,轻颤着闭了闭眼,问道:“婉玉,你说,陛下会不会杀了我?”
婉玉抖了抖,将身子伏得更低,没有作答。她并不知道赵涟漪做了什么,可按照她这样的反应,便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是小事,自己会不会也被她牵连,弄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赵涟漪见她并不回答,叫上婉玉,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院内,赵涟漪一到就看到了那句焦尸,她顿时觉得恶寒恐惧。她哆嗦着向前走了几步,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面向夏侯殇跪在了那具焦尸旁边。
那尸体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味,恶心又恐怖。她浑身发着抖,她不想…她不想被抛弃,赵涟漪使出浑身学术,让自己表现的青春无辜、楚楚动人。她颤着声道:“陛下,不知陛下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你自己说说。”夏侯殇静静地吐出几个字,依旧王者那具焦尸出神。
赵涟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艰难开口:“说…说什么啊,陛下,臣妾好像是有了…有了身孕,现下有点恶心难受…”她脑中快速旋转,赶紧找了一个能保全自己的法子。不管怎么说,夏侯殇现在中毒才不久,绝对不会再有后嗣,若是自己说现在有孕,就算犯下滔天大罪也会被赦免的,至于真假,她还有很多机会!不行就威胁太医……
“赵涟漪,”夏侯殇低哑的打断赵涟漪正在编织的思路,“你知道吗,朕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后嗣。”
赵涟漪感觉背脊都迅速的冒起凉意,颤抖道:“臣妾不敢说谎,陛下,这…若是太后娘娘知道臣妾有了……”
啪——,赵涟漪只觉得整个右脸一麻,向左翻倒过去,一下子扑到了焦尸上,吓得尖叫连连。
“别提我母后!”夏侯殇终于将眸光移向了她,看着赵涟漪扑到尸体上拍起的一层黑灰,看她慌忙爬起来尖叫的样子,冷笑道:“味道如何?”夏侯殇的声音柔柔的。
赵涟漪还未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惊慌,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是何含义。什么味道如何?
“朕是问你,这具尸身,味道如何?”夏侯殇看她并不回答,耐心重复道。
赵涟漪顿时觉得如入冰窖,刚刚躺下的全身的汗毛又都竖了起来,她吓得惊慌失措,浑身发抖。“陛下饶命,臣妾知错了!陛下饶命啊!”
夏侯殇却突然面色大变,从柔和一瞬间转换成暴怒,抬起右脚一脚将她踹到一边,大声喝道:“朕问你味道如何?!”
涟漪吓得泪流满面,这让她如何回答?香的?太假!臭的?那皇帝还不更留不得她?顿时更加后悔不已,呜呜咽咽不知如何是好。“真的不是臣妾做的,真的不是啊!陛下平白就说是臣妾做的,臣妾冤枉啊!”
这时,裴忠青从殿外步入,身上还沾了一些泥污,他走到一直跪在那里面色发青的王泰安身边跪下,对夏侯殇道:“陛下,微臣在莲池找到一具尸体,经过辨认,是皇贵妃宫中的宫女小芹,将她抬进来恐污了陛下的眼,还请王大人跟随属下去辨认一下,可是那个给他送假密诏的人。”
王泰安缓缓抬起头,看了夏侯殇一眼,见夏侯殇略微瞥了他一眼,连忙道了声是,跟随裴忠青下去辨认尸体。不一会便返了回来,低声道:“陛下,那女子就是给微臣送假密诏的人。”
夏侯殇并无反应,因为他早就知道是赵涟漪做的。这么多年,只有她最熟悉自己的笔体,也模仿的最像。可听到这句话,他还是觉得心中疼痛不已,胆大包天啊,她居然为了能杀掉楚娇怜,不惜假传圣旨!
赵涟漪的脸惨白的吓人,她慌忙的磕头认错:“臣妾…臣妾知错了!可她害你至此,臣妾,臣妾恨她!留着她,陛下还会受到迫害!臣妾一心为了陛下啊,求陛下看在臣妾有孕在身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
夏侯殇蹲下身,盯着那具焦尸,眼都不眨,缓缓地对赵涟漪道:“你…去陪她吧…不行!她厌烦你,她是火烧,你便用冰冻吧,这样不同的死法,你们日后在那边也是见不到的。”
赵涟漪一听这话,便吓的趴在地上,大声哭道:“陛下!臣妾伺候陛下多年,一直思慕陛下,绝无他念。臣妾只是恨她残害陛下,又经过了小芹的挑唆才敢做这事的……还有王莽,陛下,臣妾再也不敢欺瞒陛下,王莽也在背后说了许多坏话!”她已经头脑混乱,只将自己的同党倒豆子一般稀里哗啦的全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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