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凤坤宫,从殿外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肥胖的老妇,她的背有些弯曲,眸光中没有丝毫光亮,仿佛死人一般吐露着阴寒之气。楚娇怜被她吓到了,自己终究是女人,哪能不爱惜容貌?士可杀不可辱,她此刻恨不得直接死去!那是给官妓按印章的嬷嬷,可自己不是妓啊!
秦嬷嬷上前,打量了一番楚娇怜的脸,又淡淡的对赵涟漪行了一礼道:"敢问娘娘要老奴用什么盖印?"
"嗯--"赵涟漪抬了抬下巴,秦嬷嬷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火炉里面的印章,面无表情的脸换上了阴森的笑容。"原来是个新玩意,多谢娘娘赏。"
赵涟漪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抖,这个老妇人真可怕。她清了清喉咙,对秦嬷嬷道:"陛下有令,印在她眉心。"
秦嬷嬷诡笑着看了一眼楚娇怜光滑的眉心,上前按了按,道:"老奴知道了,娘娘放心,一定不偏不倚。"
"嗯,开始吧。"赵涟漪看着秦嬷嬷心中有些怕,却不想错过这么难得的时机。她一定要亲眼看着那烙铁烫在楚娇怜脸上,看着她的皮肤冒烟,看着她无助绝望的表情才行!
秦嬷嬷用铁钳调整了一下铁烙的角度,又烤了烤,才拿了出来,一把掐住楚娇怜的脸,阴森笑道:"你莫要乱动,若是不动,也许这烙铁上的花纹还能让你美上几分。可你若是乱动,烫错了地方,那你可就真的毁了。可别怪老身我没提醒你。
楚娇怜满心绝望,泪水决眶而出。她不要,她宁可死也不要这样的折磨!她绿色的眸子中瞳孔紧缩,看的那秦嬷嬷又是阴邪一笑:"哎呦,老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眸子,猫儿一样晶莹好看。若不是陛下有令只能烫你的眉心,老身真想用着烙铁试试你的眼珠子若是烫上一朵花,会是个什么样子。"
赵涟漪想象着烙铁烫伤眼珠子之后,眼珠中液体流出的样子虽然更加解气,但一定很恶心。她虽然想烫的楚娇怜满身伤疤,可她不敢,毕竟只跟陛下说了烫一处地方的。只是她自己做了主要烫在脸上,此事还要速速解决,免得陛下突然改了主意。她想到此,淡淡道:"嬷嬷还请快些,本宫还要回去复命呢。"
"是。"嬷嬷再不多说,狠狠掐住楚娇怜的面颊,举起铁烙对准她的眉心按了下去。
"呲--!""唔--!!"伴随着一声绝望的痛呼,一阵白烟冒起。秦嬷嬷阴森的笑声回荡着,"真好,味道真好,火候也刚刚好啊!"她将铁烙拿了下来,楚娇怜的眉心一片血红,仿佛煮的半熟的烂肉一般,看不出模样。
"啧啧啧,"赵涟漪发出一阵啧啧声,"这也看不出梨花的形状啊?呵呵,皇后娘娘,真是对不住,臣妾本以为做个梨花形状的铁烙就能给你烫出梨花形状的额钿呢,如此看来,这个是失败了呢。"说罢她将娟子捂住口鼻,她有些受不了这个肉烧焦了的糊味儿。
楚娇怜的眸子里盛满了泪,疼,好疼!她除了疼,感受不到任何别的感觉。她只觉得她眉心疼、头疼,哪里都疼,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一种被人用针反复扎上千万遍的痛楚从头上传来,让她痛不欲生。
秦嬷嬷这才知道今日她处置的是当今皇后,她也不慌,只淡淡笑了笑,躬身道:"回娘娘的话,现在看不出模样只是因为她额头因这烙铁烫伤而红肿着,等消了肿便好了,应该是烙铁的图样没错的。"
赵涟漪心中不喜,本以为真的烫毁了,她还挺高兴的。没想到是肿了而已,秦嬷嬷昨儿不是还说肯定会毁了的吗?!她围着楚娇怜转了两圈,观看够了她凄惨的样子,刚想开口好好侮辱一番,门外有小宫女来禀报:"娘娘,陛下向这边赶来了。"
陛下?他突然来做什么?赵涟漪心中不敢怠慢,难道真的是后悔了?话锋一转,换了个语气说教一般道:"皇后娘娘,您莫要怪我,怪只怪您自己戕害陛下。你可知你犯的罪,就算是凌迟也不为过?陛下心慈,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小小的惩戒一番,你要懂得陛下的一番苦心啊……"
话音未落,凤坤宫的殿门嘣的一声便被一脚踹开。不用想也知道是夏侯殇来了,他冲了进来,直奔内间。随后便瞪大了双眸盯着楚娇怜的脸。
那张如花一般娇嫩的脸上此刻全是汗水、血水和泪水,原本光滑的眉心处红肿溃烂。她的嘴巴被一块破布堵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夏侯殇心中一痛,径直的走上前去,想伸手抚一抚那处伤口,可刚举起手,他就有沉重的放了下来。看着浑身发抖的她,他的整颗心都揪痛了起来。一定很疼吧?一个女人最爱自己的容颜,如今被毁了,她的心更痛吧?
夏侯殇身后的裴忠青也跟着进来,他在院子里就看见了拼命挣扎哭喊的玉俏,心中万分不安,如今看着这一幕惊痛万分!千娇万贵的楚小姐,如花一般的容颜被烫的面目全非,烫伤啊,那将是要跟随人一辈子的伤口!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裴忠青狠狠地看向赵涟漪,恨不得将她一掌劈死。
而赵涟漪只是直直的望着夏侯殇,观察着他的反应,心中凉了几分。看他的样子,这是后悔了啊!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轻声道:"陛下,您怎么来了?臣妾按照您的旨意..."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吓住了众人,屋中的一众侍卫都吓得傻了眼。皇贵妃娘娘召他们前来,不是说是陛下的旨意么?怎么如今看来却像是皇贵妃娘娘自己决定的一般?那若是这样,自己的小命岂不是不保了?
这样一想众人吓得跪在地上抖成一团,口中均念念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夏侯殇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气的浑身发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是自己首肯的,如今又后悔了,这该怎么说?这口气该怎么出?!
“谁让你烫脸的?!”夏侯殇揪起赵涟漪的衣襟,‘啪’的又是一个巴掌。
赵涟漪被这十足十力道的一巴掌直接打翻在地,坐在那里捂着麻涨的脸颊不知所措。她知道她这是背了锅,陛下后悔了,这口气出不去便打了自己这个出头鸟。可他是一国之君,自己怎敢反驳?她忍了忍心中的恶气,将这笔账又记在楚娇怜的身上,委屈的低声哭泣道:"陛下说了烫她一个伤疤,可并没有交代臣妾烫在哪里。臣妾想着若是烫在身上别人哪里知道这个惩罚,况且梨花烙很是漂亮,想着烫在额头上便能留下一个好看的花纹,仿佛额钿一般。便自作主张烫了皇后娘娘的眉心。陛下,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知错了。"随后看了看还在架着楚娇怜吓傻了的左右两个侍卫,低喝一声:"还架着皇后做什么?找死吗?"两个侍卫闻言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跪地求饶。
楚娇怜身上支撑的两股力量突然消失,她向失去水上浮力的浮萍一般,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前额磕到地面上,疼得她惨叫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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