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坤宫中被守的密不透风,宫中人人自危,心惊胆寒。一众宫女太监都痛恨着殿内的主人,若不是她戕害陛下,又怎么会连累到连一众宫人都跟着受苦?
内室中,玉俏服侍楚娇怜沐浴更衣,换上了素白色的长裙,头戴一只白玉簪,一身雪色。楚娇怜走到妆台前,拿起了许久不用的胭脂水粉,开始打扮起来。
"娘娘..."玉俏哽咽。她心知娘娘如此,定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将自己这般收拾停当,就准备那皇帝一下旨,他们就可以去见老太爷和老爷了。
"玉俏,你怕吗?"楚娇怜一只手中捏着一张胭脂纸,轻轻转过头,另一只手轻轻握住玉俏的手。她觉得愧疚,玉俏跟着自己受尽苦楚,如今还要搭上她的一条命。
"娘娘,玉俏不怕!其实...其实活着,看着这天下如此,还不如去见老太爷和老爷来的畅快!只是...只是少爷...还有承王殿下,怕是要伤心了。"玉俏抹了抹眼泪,心疼道。
楚娇怜静静想着,哥哥想必是恨透了自己吧。但愿自己死后,能让哥哥不那样痛恨自己的所为,稍微原谅自己一些。至于承王...希望他能忘了自己,寻到真正的知己良人。
想到此处,楚娇怜不禁一叹,"如果不是还想看他更加痛苦的样子,我真想即可就去寻我祖父和父亲!只是我死后,估计他也不会罢休,将我的尸身锁在皇陵之中,不得自由。"他的心向来是多变难猜的,想必自己越想自由,他就越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准,就连鞭尸的方法,他都用的出。毕竟自己将对男人最残忍的毒都喂给他了。
玉俏看着镜中美丽的小姐,她朱唇轻启,将胭脂纸轻轻印在了唇上。又轻轻沾了一点扫在面上,在面颊出轻点了一层胭脂,将苍白的面色遮盖住,画出了久违的好气色。是有多久了,没看到小姐这样美丽了,玉俏不禁湿了眼眶。
"玉俏。"楚娇怜轻唤一声,站起身来,将玉俏向前推了推,坐在了先前自己坐过的妆凳前。"我也给你打扮打扮,我们是要去见祖父和父亲,气色不能太差。"
玉俏哽了一下,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嗯!"
勤政殿内,夏侯殇面无表情的坐在案桌前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赵涟漪从殿外进来,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的轻唤了一声:"陛下。"
夏侯殇瞟了她一眼,面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来做什么?以后自谋生路去吧,要不然就去找个侍卫,生个孩子?总之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你不就是想自己生个儿子,将来继承朕的位置,乖乖做你的太后吗?"
赵涟漪心中一抖,没有料到他竟将自己的心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可她哪里肯承认?委屈的嘤嘤说道:"陛下真是误会臣妾了,臣妾跟随殿下多年,殿下还不知道臣妾的为人吗?"
"呵,"夏侯殇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她,又似是在嘲笑自己。"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说啊。"
"陛下!臣妾没有!"赵涟漪心机的否认着,"陛下,您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在冥冥之中操控的吗?"
夏侯殇捏了捏眉心,低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陛下,"赵涟漪狠了狠心,都已经到这个份上,陛下怎么还是没有要弄死楚娇怜的意思?"从最一开始臣妾的孩子,到她楚娇怜自己的孩子。再到最后将陛下害成这般,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让陛下有后啊!陛下,如此狠心的女子,您怎能……"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观察着夏侯殇的反应。
可夏侯殇一直闭着双眸,面上并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听赵涟漪并未说完,便问道:"怎能如何?"
赵涟漪有些犹豫,却还是将心一横,说了出来:"怎能就这样放过她?若不是她…臣妾与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已经要开蒙了!可如今......"
夏侯殇心中一痛,那个孩子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若是那个孩子还在,也算是个安慰,可……他如今真的是……"他想到这里就怒火中烧,狠狠一拳捶在了桌面之上。"那你说,要如何?杀了她?"
杀了她?那也太便宜她了!赵涟漪眸光狠厉,语气却轻柔道:"陛下不是想留下她的命么?那涟漪也与陛下同心。只是就这样放过她也太便宜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想让楚氏永远心中有您,何不在她身上做些文章?"
夏侯殇淡淡的瞥过赵涟漪的脸,出声问道:"说清楚些。"
赵涟漪残忍一笑:"殿下与她从初见到定情,都与梨花有关,臣妾听闻她也是喜欢梨花的。不如这样……"她低身附在夏侯殇耳边,说了几句话。
夏侯殇听后笑了起来,看向赵涟漪,轻声道:"都说最毒妇人心,你果真比蛇蝎还要更毒几分!"
赵涟漪面容有些尴尬,轻声解释道:"臣妾的心最软了,可再心软的人也有她的底线,她伤害臣妾的孩儿,还伤害陛下,臣妾绝不能忍!"
夏侯殇沉默了半晌,笑了一声道:"母后说我疯了,那我就彻底疯一疯!你去吧。"
赵涟漪心中狂喜,面上不敢显露,轻声说了一句:"是。"
赵涟漪退下后,裴忠青上前,欲言又止。他想知道刚刚赵涟漪到底与陛下说了什么?他心中不安,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
夏侯殇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朕要做什么,你不必知晓。朕已然无路可退,还不如将事情做绝!下地狱?那就一起都下地狱去!"
裴忠青心中一沉,他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
......
赵涟漪回到宫中,图画了一会,便叫婉玉上前:"你去,将这个图交给宫中制铁的工匠,与他说,本宫要这个样式的铁印章!三日…不!明日就要!让他速速派人制了送来!"
婉玉不明所以,只能下去照做。
婉玉前脚刚出去,外面便走进来一位素衣嬷嬷。她身材发福,眼睛有些浑浊,面上的表情诡异阴森。嗓音沙哑的福身道:"皇贵妃娘娘。"
赵涟漪瞥了她一眼,佯装不经意的问道:"你说,那伤口真的好不了?不会真成了好看的梨花吧?你可莫要骗我!"
那嬷嬷并无一丝惧怕之意,淡淡一笑道:"老身行刑这么多年,最常用的就是这烙铁的刑罚。那滚烫通红的烙铁往人身上这么一按,啧啧啧!"那嬷嬷赞叹的啧啧几声后,继续道:"呲的一声,人的皮儿啊,就死了。那烫死了的皮儿就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永远都会凹凸不平,管它烫下去时候是个什么图案,到时候只会乱作一团,狰狞恐怖。"
赵涟漪冷笑着,楚娇怜,明日,你漂亮的脸上就将换一种颜色了!这个嬷嬷,是她前日就打听好的,是处理烙刑的高手!正因为打听好了烙刑伤口会有多丑,她才会变着法的哄骗夏侯殇同意施刑。
赵涟漪现在心中的快感简直要让她掩藏不住大笑出声!楚娇怜,明日处置了你,本宫再去太后那边搅上一番。张太后不是最喜欢你吗?本宫就要让她知道,她最喜欢的、最得意的儿媳对她的亲儿子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别说是没有解药,就算是有,她明日一遭被残害至此,更无可能拿出解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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