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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以后离他远一点(一更求订)

他古怪一笑。

轻蔑、鄙夷、狠辣,还有些谁都不懂的悲凉。

陛下……

株九族……?!

呵!

九寒衣轻嗤,笑意凉薄而冷狠。

终于,他再没给严禀抵死挣扎的机会,眯了桃花眸,重重一拂袖,将那人扔下了悬崖。

不去管严禀是否摔得血肉模糊,亦不去思虑右相嫡子一死会引来怎样轩然大波。

他仰头吸了一口气,径直向九襄山下走去。

相由心生。

心乱,功法自乱。

下山一路,他不知道自己掀倒了几株花木。

只知红衣当风凌乱,被明晃晃的惨白月色,生生映成了血的颜色。

走出九襄山,他沉静无尘的眸子,已然泛上了血腥。

心乱如麻似刀绞。

他莽莽撞撞地只管向前走,直到被人伸手拦下。

九寒衣冷冷抬眸,正要冷笑杀人,然而当看清眼前人影时,满心邪火竟是瞬间消弭于无形!

他讶然。

月光下清瘦的少年,腰肢笔挺,如玉竹生辉。

她望着他,慢慢地皱了眉。

九寒衣却慌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你……”

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秦青箬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一身嗜血的味道,蹙眉问,“你做了什么?”

九寒衣没说话。

下一刻,她猝不及防地落入眼前人的怀。

那人紧紧拥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肩,秦青箬怔愣,却忽觉肩头的薄衣,晕开了苦涩的湿意。

她抬起的手,当即僵在了半空。

他……哭了?!

尊贵无双的九重琼阁少主,八年没落过一滴泪的人——

今日、为她、流了泪。

她的心头,不知怎的,也泛起了酸涩的泪意。

他附在她耳边,痴痴轻喃,一贯清冷如冰珠的嗓音,竟带上了些许孱弱的乞求。

“青箬,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你可知道,这半年我是怎样过来的?醒着的时候担惊受怕,怕萧鉴将你赶尽杀绝,睡着的时候又恨不得将欺你之人、替你一个一个杀干净。”

“已经弄丢了你一次,我再也受不起第二次,别再用十年的借口搪塞我……青箬,你不懂,撕心裂肺的感觉——”他顿了顿,将她得手贴近了胸口,一字一字地道,“这里,真的很痛。”

正因为痛。

所以听到陛下二字,他的理智便轰然坍塌。

他永远忘不掉,正是严禀口中的“陛下”,以株连九族之名,害得秦青箬家破人亡!

严禀既敢说这二字。

那么他、

必须死!

……

眼前人过分清澈的眸子,如麋鹿一般湿漉漉地惹人怜。

秦青箬曾经那些舌灿莲花的借口,对着他,又怎能忍心说出口?

她叹了口气。

最终她郑重其事地抬头看他,应了一个字,“好。”

她是言出必行之人。

或许旁人看来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字,却让九寒衣紧绷的背影,骤然间放松下来。

他抬头,猛吸一口气稳住了神情,“当真?”

秦青箬点头,“嗯。”

九寒衣心中一喜,他抬手轻敲了一下秦青箬的额头,桃花眸中尽是幽怨,“你这小没良心的,这半年我替你战战兢兢,你还有闲空惹麻烦?”

秦青箬凝噎半晌,无辜地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找麻烦,麻烦来找我!”她抬了抬下巴,点着悬崖底下,“喏,那不就是?”

九寒衣冷哼,似乎是对她的辩白极为不屑,拧身便要走。

身后的少年忙追上来,赔着笑,正要开口,却忽然“嘶”了一声,瞬间冒了冷汗。

“怎么了?”

九寒衣大惊,借着月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当看到少年膝弯处暗红的血迹时,他那双桃花眸,蓦地沉了下去。

“谁干的?”

他仰头,满身戾气。

秦青箬有些愧疚,声音细若蚊呐,“……我自己。”

九寒衣倒是愣住了。

愣了一瞬,他便眯起了眸子,指尖沾上了些许鲜血,凑近鼻尖嗅了片刻。

“陀罗香?”

秦青箬见怪不怪,点点头,“是。”她挑眉一笑,无奈中透着几分邪佞,“一时不查,竟着了他们的道。”

九寒衣听此,眸光又是一颤。

一时不查么?

他心中有些揪痛,深深望了那对着冷月出神的少年一眼。

少年的目光,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

只怕是……半年前的剧毒伤得狠了,她的五官,早已比不得往日的敏锐了。

九寒衣垂眸,攥紧了手指。

顿了一顿,他直接大步上前,不由分说便将秦青箬打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臂弯间那人受了伤也不安分,仍旧警觉得像只小老虎,窘迫挣扎,“快放我下来!”

九寒衣瞥她一眼,不予理会。

秦青箬人皮面具下的脸顿时红了,她哀戚戚地抬眸,眸中如同含了一汪春水,软声唤道:“师兄,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九寒衣登时一个踉跄。

死丫头!

平日里何曾照辈分称呼过他?

能得她一声师兄,九寒衣简直觉得折了自己的寿!

他挑眉低头,好气又好笑,清凉声线带点似有若无的蛊惑,“哦?男女授受不亲?”

怀中少年忙不迭的点头。

他笑容更深,忽然便俯下了身,那艳色薄唇与少年秀气的鼻尖,仅一纸之隔。

她的香,猝不及防便闯入了他的肺腑。

那香极素淡,如雪澄明。似二月兰花清酿,融进了一丝竹简的青涩,虽不甚浓烈,却遇之难忘。

饶是九寒衣这曾与她朝夕相处之人,也不由怔忡了一瞬。

他半含谑笑,将少年眸底一瞬间晃过的错愕和羞赧,尽收眼底。

这才像她……

八年前的她。

于是他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压低嗓音,问,“顾公子,我怎不知,你如今……是女子?”

那嗓音不疾不徐,温柔干净极是好听。

秦青箬郁卒。

行吧。

秦郡主很识时务,她闭嘴,总可以了吧?

“这才乖,”九寒衣轻笑一声,将人抱得更紧,失笑,“还真是青枝它亲主子,一个德行!”

青枝?

她揉揉眼睛,仰头看着那**国殃民的一张脸,墨玉般的眸子微微愣神。

看了良久,少年忽然恶狠狠地一瞪他,忿忿地转开了脸。

好家伙!

秦青箬挑眉,她算是知道了,青枝那一身坏毛病,都是谁给惯出来的!

风声簌簌,明月幽篁。

红衣身影飘然而落,对着满院尸体眉头紧皱。

而他怀中少年,仍旧不在状态地发呆。

九寒衣皱眉,绕开狰狞尸体,随手勾下黑衣人的面巾,替秦青箬擦净了足踝上的一点血迹。

秦郡主坦然受着九重琼阁少主的伺候,待他无声踢开了门,便被抱着进了卧房。

她正眯眼感叹着,美人的侍候不用白不用,身子却是陡然一飘。

紧随——

砰。

正出神的秦青箬不轻不重砸在了床上。

九寒衣将人往床上一扔,抬了抬下巴,挑眉道,“衣服脱了。”

秦青箬坐在床上,先一怔,随即便迅捷无比地将自己裹进了被鲜血浸泡的锦被中。

她只露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神色狡黠。

少年笑得无害,“您说笑呢吧?”

脱衣服?!

秦青箬猛一个寒颤,想想这仨字就觉得惊悚!

“是么?”九寒衣未置可否,微微一笑。

他缓步上前,桃花眸一笑漾开如水的潋滟。正当秦青箬放松警惕之际,忽地一只手探出,以兔起鹘落之势,蓦地抓上了少年的衣襟。

嗤啦——

绸布撕裂的声音响起。

秦青箬猛地低头,一霎,瞳孔骤缩。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少年侧身一拧避开了那人的手指,翻身滚了三圈,脚尖勾住被角,那薄被猛地展开于半空,顷刻之间便将自己裹成了粽子。

九寒衣高举着手……

手中抓着被他撕扯成布条的淡青色绸衫。

夜风幽幽地卷进来,布条孤零零地凌空乱舞,此情此景,人生凄凉也哉。

九寒衣失笑,痞气中透着十足的无奈。

缩在床角的少年,拿被子把身子裹得严丝合缝,只隐约露了一线薄而纤细的锁骨,那目光,有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登徒子!

无耻!

秦青箬心中忿忿暗骂,越发拽紧了薄被。

方才一通打斗,她又在身上狠狠扎了两刀,霜月下的锦被,早已被血染红了大半。

尽是血腥味的被子裹在身上好受?

当然不!

秦青箬人皮面具下的脸微红,清寒的目光微有些躲闪。

虽然她知道这男人绝不是无的放矢,也一贯最是懂得轻重缓急事事从权。

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这个,你穿上。”

清凉声线入耳,换成她怔了怔。

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却见眼前素骨玉手,递来了一小团雪青色软绸。

那软缎质地极佳,银丝勾边,白梅点缀,精致且秀雅。

她拧眉,狐疑望向九寒衣。

后者的面色极罕见地微微泛了红,他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嗯……给你的、穿上。”

将那东西放在床头,九寒衣便背过身去,补了一句,“我不看。”

秦青箬咬唇,终于松开了攥紧的被角。

她从被窝中钻出来,笑吟吟地偏头看那人的背影,似乎根本不担心他会给她来个措手不及的回头。

他很珍重她。

这人虽是妖孽容颜,却绝非轻浮浪荡之人。

正因为这分珍重,八年来,他小心而仔细地摸清了自己的好恶,她不喜欢的事,他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

秦青箬低头,展开了那折叠起来的绸布。

她的手,登时就顿住了。

那是一件……肚兜。

肚兜?!

秦青箬懵了,一手勾着肚兜,总有些许无处安放的窘迫。

九寒衣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懒懒的嗓音,逗她,“磨蹭什么呢,等我给你穿?”

“滚!”

秦青箬没忍住爆了粗口,可是却也红着脸,言听计从地背过身去。

束胸的绸带,微微有些靡艳的散乱。

月光勾出淡淡浮动的光影,滚落描摹出她胸前弧度柔软的线条,秦青箬心一横,闭着眼睛,视死如归似的伸手,勾开了那纯白的软绸。

白雪似的两团柔软,随着绸带飞落,就那么缓缓地翘挺起来,似玉莲花的花苞,在灵艳月色中悄然而绽。

一点梅花红透,艳诱如宝珠。

妙曼精致的后背,垂下乌发如瀑,似墨色挥毫,衬得她雪似的肌肤,越发精致得如玉瓷一般。

那颈修长纤细,腰肢不盈一握,偏生带着几分骨子里的挺拔,女子刚柔并济的背影,竟如夜色里走出来的妖精。

清艳入骨。

她似流水夜里,从迷雾中挑出来的一枝莲花。

秦青箬低垂着眼帘,掩住了眸底情绪。

穿衣的动作稔熟,却又一丝手忙脚乱地窘迫。

九寒衣闭着眼,心中却也是紊乱。

身后传少女轻细的声音,“好了。”

那清凌的咬字,似银盘溪中冰珠滚落,九寒衣的目光微乱了一瞬,淡淡转过身来。

少年俯趴在锦被上,白皙的背脊曲线妙曼,她偏头,看着窗前半步处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要做什么?”

九寒衣在她床边坐下,没说话,修长微凉的手指,将她撑起来的肩膀轻轻按了下去。

“别动。”他道。

秦青箬侧眸,触到眼前人冰雪般的清凉的气息,她体内的燥热,平息了许多。

九寒衣从袖笼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瓷盒,天青色瓷盒,镂刻一枝白梅花。他玉指掀开瓷盖,挑起些许翡翠色泽的药膏,替少年揉开在背上。

秦青箬嗅到一丝微苦的气息,滑入肺腑有些沁凉。

她并不记得九重琼阁有这翡翠色的药膏,一手撑着脸,仰头问,“这是什么?”

九寒衣修长的手指,拿捏力道极稳。

那剔透的药膏揉进背上,看似早已痊愈的伤口,竟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疼。

“新配的药,”男人头也不抬,言简意赅,“给你的。”

秦青箬一惊,愕然,“这半年……你、你是一直在琼山上给我配药?”

想到此处。

她心中忽然开闸似的涌上暖意,不见得有多炽热,却能令人不由自主地心安。

九寒衣看着她,“不然呢?”他哼了声,又是一敲她额头,挑眉,“若不是在给你配药,你觉得我还能由着你在帝京野上半年?”

难怪。

为什么在她重回帝京后,九寒衣连一封信都不曾来过。

她忐忑过,夜里惴惴地想着,是否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而当真伤了他的心,让他半年来,对她不管不问。

今日听他这般说,秦青箬心中竟是瞬间一松,压抑了数月的巨石,就这般轰然落地。

原来……

他还是惦念着她的。

秦青箬不敢想。

若是在没了金羽军后,再与九寒衣天涯陌路,她那颗心,究竟还能不能活过来。

金羽军和九寒衣。

都是陪她在雪火中闯了八年的人,在她心中的位置,非比寻常。

“师兄,”她笑吟吟地偏头,眼波明媚,“你说你对我这般用心,若是哪天我喜欢上你了可如何是好?”

九寒衣闻言,白了她一眼。

冷嗤着扔给她三个字,“你会么?”

当然不会!

八年朝夕相处,她太清楚自己对九寒衣的感情。

他是这世上最能让她安心的人。

却并非、她爱的人。

秦青箬掩唇一笑便转开了目光,却并未发觉,那人替她上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苦笑了一下,眸光有些黯。

她会么?

当然不会。

如若真的会心动,八年那么长,朝夕与共,也该够了。

只是她不知、他也永远不必让她知道,八年前的小姑娘,早已刻在了他心里。

那种惦念。

是满山春色崖前桃花,江山丽景万千颜色,皆成了她惊鸿一瞥的笑靥。

她的笑映入眼,融了春冰化了雪。

“近来如何?”

九寒衣淡淡问了句。

“还好。”秦青箬微笑,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忽然窜上了枳花树下那一角雪白锦袍。

想到那人。

她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不怎么好。

男人很敏锐的抬头看她,却见少年忿忿磨牙,“但是遇上了一个混蛋!”

九寒衣:……

“谁?”

他不由失笑,挑眉问道。

秦青箬狠狠一揪枕边的流苏,吐出两个字,“容宸!”

“容宸?”九寒衣眸光骤然一寒,霍地起身,一字一顿问,“陵亲王府、世子容宸?”

秦青箬一惊,下意识地点头,“是他。”

砰!

一声闷响。

只见眼前人满身戾气,拂袖将地上一具尸体砸出了窗外。

他那双妖冶的桃花眸染了彻骨的雪色,如极北之地的万年玄冰,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比之利刃,更凛冽三分。

“你以后见了他,”九寒衣目光深凉,一字一句道,“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秦青箬懵了一瞬。

愕然问:“为何?”

细想之下,容宸前几日,其实是在帮她!

他和九寒衣八竿子打不着,这两人,怎的会认识?

看着少年目光狐疑,九寒衣顿时意识到自己竟是一时失态,他坐下,缓了片刻,才硬邦邦地道:“不为何!这人太危险,老皇帝做梦都想除了陵亲王府,你若与他为友,岂不是引火烧身?!”

秦青箬登时无语。

这什么理由?!

九寒衣见她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挑眉恐吓,“听到没有?!”

秦青箬失笑,看他焦灼无比的模样,忙敷衍应道:“好好好,我听话!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跑!”

九寒衣这才放了心,看她一眼,满目隐忧。

朦胧初晓。

长夜将尽,天际的深青褪去,泛上了一线鱼肚白。

时辰尚早,书院中仍旧安静无声。

九寒衣替她揉着药,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那伤……竟这般严重!

难怪云子舒告诉他,那人活不过十年。

九寒衣冷笑,目光里透出些许凛冽的寒意。

呵。

萧家人,下手够狠的!

搭上数百隐卫的性命废了她武功不说,还用南萧皇室秘藏百年的剧毒,伤了她身体的本源。

那些看似痊愈的重伤,带来的伤害,仍旧是致命的。

的确很麻烦。

不过,却不是束手无策。

他轻嗤一声,邪肆挑眉,九重琼阁向来逆天而行,也不差这一次。

若是连秦青箬的命都救不了,他这少主还不如退位让贤的好!

一炷香过。

九寒衣放下手中的瓷盏,起身开了窗,又找了条新的薄被,替那少年轻轻盖在后背上。

窗外流水潺潺,洗得山峦净朗,夜色安详。

血腥味淡了许多。

秦青箬身后疼得厉害,身体里盘旋不去的热流再次蠢蠢欲动。

她苍白着脸色,嗓子微哑,“热。”

滚烫的唇边似乎触到了清凉,她迷迷蒙蒙地睁眼,却见九寒衣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颗药丸,嗓音柔缓,“乖,张嘴,把药吃了。”

秦青箬虽难受,神志却还清醒。就这他的手指,张嘴将药含入口中。

不出片刻,四肢百骸中的燥热便被清凉的气息抚平,五脏六腑中灼灼燃起的火,也渐渐偃旗息鼓。

她松了口气。

目光却更是深若寒潭。

她眯眸,慵懒的姿态,嗓音却是凌厉,“陀罗香是催情之物,除了琼阁,还有谁人知晓?”

敌暗我明。

她必须知道,究竟是谁假严禀之手,要么将她置于死地,要么便毁了她的清白。

“云家、逐云卫……”九寒衣顿了顿,抬头看着她,“还有金羽军。”

秦青箬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金羽军……

她深吸一口气,问,“云家,可靠么?”

“不是云家,”九寒衣摇头,语气极为笃定,“云子舒你大可放一百个心,云家实权,在他手中,那些小喽啰,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挑眉,玉指轻扣桌案,“首当其冲该怀疑的,是逐云卫才对。”

南萧皇室逐云卫。

萧氏爪牙,酷吏之首,以其手段之狠毒、情报网之精准,令文武百官闻风丧胆。

凶名远扬,可止小儿啼哭。

而更要命的是,这逐云卫,曾与峪江郡主有过龃龉!

这过节、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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