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严禀大怒,一拳砸在桌上,厉声威胁,“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是谁?”谢文渊豁然转头,严禀瞬间身子一僵,半张着嘴,却再不敢多说一句。
少年咬咬牙,挣扎片刻,实话实说:“严禀、慕容凌。”
轰!
惊雷滚滚而过,二世祖们傻眼了。
忍无可忍的王夫子拍案而起,怒指严禀,“混账!有错不认,胡乱攀诬,你可知罪?!”
他平生最恨结党营私颠倒黑白之事,不想今日竟叫他给撞见了。
“小爷我有什么错!”严禀胸脯一挺,神色狠厉,正要冲上前与王夫子论一论高低,却被谢太傅一抬手找来的侍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
严禀满色狰狞,连声吼叫,愤然一仰头,怒视谢太傅,“仗势欺人,你凭什么就信他的话?!”
此话一出,立即获得二世祖们的拥戴。
慕容凌好歹松了口气,这蠢货好歹还有脑子。
少年们正吵吵嚷嚷控诉着谢太傅不辨忠奸,却听一道平静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仗势欺人,”一名少年推门而入,话语之间自有威严,“严公子说的,恐怕是你自己!”
吵嚷声顿时静了。
片刻令人窒息的凝滞后,突然有人雷劈了似的怪叫:“叶明远?”
似惊恐,似怔忡,随即噼里啪啦一阵桌椅倒地的响声。
他们对此人——很忌惮。
“他怎来了?!”
“你、你、你来做什么?今日之事,与你无关!”
……
原本牙尖嘴利的二世祖们,一见到此人说话都结巴了,眼神也开始畏畏缩缩,活像老鼠见了猫。
就连无所畏惧的严禀,也着实愣了愣,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寒门子弟却是满眼喜色,激动不已。
叶明远上前来,先是给几位长辈见礼,随后回身站定,朗声道:“今日之事,学生看得清楚,正如沈公子所言,严禀慕容凌二人聚众赌博,后又出言挑衅,险些惹出大祸。”
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那位顾公子,完全是为顾全大局,才不得不参与其中。”
话落,叶明远回身一躬,语气恭敬:“院正,二位先生,事情始末就是如此。”
一番话说下来,不偏不倚,不急不缓,这少年却把事情始末说得清楚,老成持重,颇有大家风范。
门外的秦青箬不由抬头,多看了这少年一眼。
戒骄戒躁,进退有度。
他当真……
只是平民家的孩子?
得意门生如此,谢太傅眼底尽是欣慰。
下一刻,他却是霍然起身,凛然喝问:“严禀,你还有何话说?”
直呼其名,连公子都懒得叫了。
众人被这陡然一喝砸得晕头转向,心尖却是颤啊颤。谢太傅素来好脾气,却不想震怒之下竟比王夫子更可怕。
严禀强撑着不肯服软,脖子一梗狠狠咬牙:“叶明远……你、你胡言乱语!”
然而这盆看似底气十足的脏水,实质却很苍白——
就连书院中随便一个打杂的下人都知道,叶明远这三个字,在皇家书院象征什么。
不仅是院正得意门生、不仅是等同于半个夫子、不仅是连续三年在书院比试中轻松夺魁——
更是陛下金口称赞的帝京第一才子!
这是叶明远。
几位殿下争相拉拢的叶明远。
年轻一辈中最有可能成为辅政之臣的叶明远!
别说是区区一个严禀,哪怕是严相亲至,也绝不能将这少年如何——
陛下看中的人,谁敢动?
诸如严禀慕容凌等人,可以仗势欺人,却万不敢惹到叶明远头上。毕竟,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仰仗父辈余荫。而眼前人这也许就是未来他们须得仰人鼻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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