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心疼归心疼,谢太傅大概是不会生气的——毕竟她小时候撕过的玉扣生宣,可是比这多得多!
……
抽丝剥茧,一丝又一缕的思绪,被从记忆冰封的洪流中唤醒。没有疼痛,只有安详。像是透过荒寒岁月的簪花,在午后微烫的日影下,金光染透。
秦青箬想着,嘴角下意识地漫上微笑,那么暖……却那么远。
耳边有脚步声传来,急匆匆的冲上楼。
掌院在满地狼藉中兀自恼火,当然是没逮住一群早已溜号的顽童。
吹胡子瞪眼的老者蹬蹬跑上二楼,只见书架间清瘦的少年,神情安然,正一张一张拾起地上的碎纸,浸在日光泛金浮动的侧影里,安静地像一朵莲,绽在流年无恙的水墨里。
老者愕然,定定站在原地。
先前的满腔怒火,此刻竟如论如何也提不起来了。
那少年大概是听到了声音,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声音清缈空灵如云端拨弦,“学生顾青熙,无心闯入,收拾干净此地,自待当面向院正请罪。”
不卑不亢,微微含笑。
这样的少年,竟让他无言反驳。
掌院怔怔之下,呆滞片刻,沉声道:“好。”
脚步声渐远,秦青箬浅浅一笑,收拾完了二楼的一派狼藉,寻了抹布清水,细细将满地的墨汁擦拭干净。
一楼会客厅中,物件虽繁杂,却并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她不必管,自有小厮会去收拾。
腿脚隐隐发颤,寒气入骨,秦青箬的面具下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做完这些,她缓步回了二楼,在花梨木案前凝神良久,一笑,端端正正跪了下去。
她要见的人,该来了!
三炷香过,暮色升起。
天际欲融的橙黄,蒙上了一层火焰般的绛红,在翻滚的云海边缘,吞吐,欲坠。
楼下吱呀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秦青箬微微跪直了身子,神色淡然如水,哪怕是跪着,腰杆亦挺得笔直。
有人步履缓缓而来,走上二楼,在她身后顿住脚步。
那人似乎颇有些诧然,他本以为,书房中被抓了现行的,本该是个满不在乎的公子哥儿,哪知道竟会是……
谢文渊走上前,在秦青箬身前的桌案旁坐下。
没人开口。
缄默,唯青烟袅袅。
秦青箬抬眸,对上面前精神矍铄的老者。
老者一袭素衣布衫,仍旧透出清贵高华的气度,几分仙风道骨,几分放拓高远,一如山中高士、大隐隐于市。
“学生顾青熙,见过院正。”她叩首,朗声道。
院正、谢文渊。
谢文渊一愣,抚平了案上的古籍,缓缓开口,“你认得我?”
秦青箬笑了笑,“书院学生,谁人不识太傅?”
谢太傅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记起了些什么,心中微奇,“顾青熙……你就是前些日子刚入学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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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明天…明天…
郡主头号助攻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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