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晤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这样,能有姑娘家喜欢,才是奇怪吧?”
随即就驾的一声,扬尘而去,马车队伍缓缓的行着。
“哎,王爷,哎——”
大胡子还要喊着,有些不懂,年轻的少将从他身边经过时,也是一声嗤笑,“大胡子,你那心思,还是对着泼辣蛮横的老娘们吧,小姑娘,可不吃你这套。”
随即就驾马追赶段之晤去了。
大胡子坐在马匹上,若有所思,喃喃道:“老娘们,老娘们?哎!去你妈的老娘们!”
一拍马匹,就上前追着。
蚩铃掀着帘子,大胡子的话,她都已经听了进去,她如何不知,可是这份感情不过都是错的离谱,她要拿什么回应?又该如何回应?
她拿着手帕擦了擦楚彧的脸,看着这么一张脸就出了神。
“楚彧,你真的要仗着一副好皮相,负我半生么?”
声音不大,更像是自问自答。
她又转过了头,到底爱着楚彧什么?为什么世间的两仪之惑这么难懂?或许,若是段之晤早些出现,又或许,遇见楚彧晚一点,都不会这么错的离谱,不是对段之晤丝毫没有感情,只是那些年的空位,都已经让面前沉睡的人占满了,又如何能容得下谁?
“江家丫头——江家丫头——”
浅浅的梦魇,在逼仄的马车中,格外的清晰。
蚩铃猛的顿住,伸手就一把抓住楚彧的掌心,迟疑了许久,“你喜欢的人姓江吗?真好——姓江的应该都是不错的。”
蚩铃的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她看着沉睡的楚彧出了神,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江煙歌的身影,挥之不去。
楚彧似乎听到了蚩铃的话一般,一直唤着的唇忽然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就是笑意。
“阿嚏。”
江煙歌被段殊玦抱着,忽然打了个喷嚏。
段殊玦揽着她的肩头,关切的问到:“怎么了?着凉了?”
四下无风,江煙歌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四目相对,庭院中忽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意。
江煙歌捂着脸,耳朵通红。
墨振在段温阳的殿中转了许久,眉头拧紧,不似平日的柔弱,眼中只剩坚毅,“东西不在这里,会在哪里?段温阳每次重要的东西不是都应该在这么么?”
墨振喃喃到,伸手还在翻着段温阳的案几,心里有些发颤,趁着段温阳出去的这么一个小空当果然不行,什么也找不到。
胡乱的翻着,却打翻来一堆的书卷,“真是,越着急越忙乱。”
墨振一边念叨,一边赶紧将书本放的和段温阳走前是一样的。
“一群饭桶,你们怎么连个人也看不住,我的墨振要是出什么事,唯你们是问!”
段温阳的声音由远及近,愈发的火怒。
一旁的宫人颤巍巍的点着头,“是是是,太子不会出事的。”
段温阳一甩袖子,猛的顿住,“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若是出事了!你们人头都不够砍的!”
随即就朝着自己的殿中看了一样,“去,看看那里有没有。”
墨振在殿内急的团团转,连忙摆好了书卷,就跑到一旁的小桌上,开始阖眼假寐,袖子掩着朝光的脸。
小宫人开了个门缝,忽然就瞧见了睡熟的墨振,连忙减小了声音,加紧了步子走到段殊玦的面前,“太子,太子——”
段温阳忽然一挥手,极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连忙加快步子。
还未进屋,就看见墨振合上的双眼,挥了挥手,宫人很识相的带上了门。
段温阳笑着走到了墨振的面前,替他挡着光,眼中的温柔融成了一滩水。
他环顾四周一眼,忽然看见案几上已经掉了个头的毛笔,整个脸忽然愣了一瞬,随即看向趴在地上的墨振,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掌心,伸手从案几后面的椅子上拿过毛绒毯子,蹲下了身子,细心的给墨振盖上,掖好了被角。
轻轻拉开了椅子,就坐到了墨振的身边。
假寐的墨振,见状,无奈,只能真的睡觉。
可是却不想,居然睡着了,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
一抬头,是段温阳的头顶,段温阳也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拢着袖子睡的有些沉。
墨振伸手轻轻推了推:“太子?太子——”
“嗯?”段温阳揉了揉眼睛,抬眼看到墨振的那刻忽然扬唇笑了,如冬日破冰的一缕光,融化冷峭的冰雪。
墨振点点头,张了张嘴,半晌一句,“我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想吃什么?”段温阳显然给墨振逗笑了。
楚彧睡在蚩铃的榻上,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大夫开的醒酒汤,已经喂下去了。
段之晤还是过来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的说道:“喝了醒酒汤马上就能醒了,你不用一直守在他身边,不是什么大病。”
却明显能听出不满意。
蚩铃刷的红了脸,“酒喝多了没人在身边伺候着我不放心。”
段之晤忽然嗤笑一声,“偌大的宫中,没有宫人么?你自己愿意何须藉口,你若是不用膳,我就叫宫人撤桌了。”
蚩铃还是点点头,轻轻回了句:“没胃口。”
段之晤的眼神变了好几下,就点点头,关上了门。
室内继续回归安静。
“江煙歌!”
床上的人忽然唤出了声,蚩铃在听到那个无比清晰的呼唤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就是惊的震在了原地。
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床上的侧颜,床上的却好像是梦魇了,此时已经安静了下去。
蚩铃连忙奔过去,“江煙歌?楚彧,你刚刚说的什么?江煙歌?江煙歌吗?”
楚彧却什么也没有说了,仍是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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