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歌将针狠狠的往绣包上一扎，斜睨了他一眼，“快拉倒，你怎么知道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是给谁，难道不是你怕别的小姑娘，看上了风流倜傥的我，故意绣个香囊挂我身上么？”
段殊玦说话总是没个正形。
江煙歌也就不计较，忽然笑眯眯的把香囊推至段殊玦面前，面上都是叫段殊玦发虚的笑意。
段殊玦接过，仔细的扫了一眼：“哟，要完工啦？”
江煙歌一挑眉，“嗯，怎么样，看得出来像什么吗？”
模样极其神气，就像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段殊玦的褒奖。
段殊玦故作高深的捏着下巴，却也细细打量了起来，眉头拧了半晌：“我来看看，这个——野鸭子？”
“呸，你家野鸭子长的这么五颜六色？！而且，段殊玦，你没看到那上面是两只啊！”
江煙歌伸手就要夺那枚香囊，段殊玦啧啧几声，猛的一拍腿，“本王知道了！知道是什么了！”
江煙歌环胸侧头看着恍然大悟的段殊玦，忍着耐性，“好吧，原谅你一次，那你说，是什么。”
“看这色泽，肯定不是凡品，一般的家禽，没有这种羽翼。”
段殊玦做着点评。
江煙歌单手撑着头，“废话！”
那些线，都是品娘给她选的，能是一般的吗，也就段殊玦，能认为是一般的东西。
“你说是两只，那就是一对的，对吧？”
“嗯哼，继续。”江煙歌挑眉示意。
段殊玦笑着说道：“我知道！是两只肥胖的五彩鸭子！”
“……”
江煙歌干笑了两声，不等段殊玦反应过来，就一把夺走了香囊，“你去找你的两只五彩鸭子去吧！”
江煙歌拿着香囊走到门边的时候，段殊玦忽然张嘴。
“凶丫头，是鸳鸯你就说嘛，这么凶。”
江煙歌捏着香囊，晃悠悠的转过头，“鸳鸯，所以你知道，那你刚刚是耍我咯？”
段殊玦摇摇头，“不是，为我们夫妻二人找些乐趣罢了。”
段殊玦从江煙歌的手中拿过香囊，笑嘻嘻的说道：“本王就喜欢这种肥胖的鸳鸯，显眼还费线。”
随即就迫不及待的将香囊挂上了身，心里还是美出了花，他这娘子就是绣出一堆草，他也会说是能飘香的兰花草，只要面前的人开心。
江煙歌看段殊玦笑眯眯的模样，伸手替段殊玦挂着，低着头说道：“你和父亲，是要年关过了就出征了吗？”
段殊玦的笑意忽然都凝固，动作也停了，看向江煙歌：“你——你怎么——”
“没有不透风的墙，纸要包住火，就要有人不灌水。”江煙歌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也不知道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段殊玦看着江煙歌挂着香囊停住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江煙歌将香囊挂好后，就开始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
段殊玦伸手要触到江煙歌的时候，江煙歌忽然整个人都开始后缩了一下，段殊玦的手就那么直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中。
他淡淡的一句，“你还是生气了。”
“是，我是生气！”江煙歌的确做不到不生气，段殊玦不知道江煙歌为什么来到他身边，段殊玦也不知道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只有她自己每天守着那些早就知晓得秘密，每天每天的惊心吊胆。
这一世，太多的事情出现了例外，段殊玦在此之前，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常胜战王的封号。
上一世，段殊玦没有和自己的父亲一同出征得时候，所以江煙歌此时也不懂了，究竟这一次出征会不会有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江煙歌都不知道，只能做到能避则避，尽量避免所有的意外。、
段殊玦看着沉思的江煙歌，还是张了张嘴。
江煙歌突然说话了：“段殊玦，这一次的出征，你和父亲都不要去好不好？”
近乎哀求的姿态，段殊玦有些疑惑，第一次看到江煙歌是这种样子，他笑了一下，神情变得认真，就像江煙歌初遇的那时候。
“不去吗？怎么可能呢？不去的话，恐怕就不是一个两个的责任了，整个府，都会因为本王一人，受到牵连吧。我会想办法，让中军将军全身而退，你不要担心。”
江煙歌摇摇头：“我要的是你和爹，一起全身而退。你们中的谁，都不许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殊玦忽然哈哈大笑，“要不然你来掌这江山，本王便不去，否则，君命难违。”
江煙歌在段殊玦话音落下后，也突然笑了声，倍显苍凉，“我若是这江山主，我就早已屠尽那些恶人，何须——步步为营，看着你和爹，掉进狼窝，还是苦苦哀求你们不要去？我若是这江山主，我便不会到今天还谁也护不住。”
段殊玦看着江煙歌，“你就是这江山主要如何，本王护你便好，何须你一个姑娘去做那些本就是不该做的事。”
江煙歌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看向段殊玦，“你是一定要去么？”
段殊玦还是点了点头，“这次的出征说的好听，是出征，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能拦得住天子的一句话？况且，这江山是留给段温阳的，本王在，岂不是寝食难安。”
江煙歌自知自己说再多都是无用额废话，笑了笑，“那便是年关一过，就在府中候着王爷和爹爹凯旋而归了。”
心内却已经另有想法，既然段殊玦不能不去，那就去，给他们一个惊喜，要这天下知道，其心昭昭。
要这天下一股脑，全都四面倒戈。
是他们天家人，忘恩负义，是他们天家人，几次作梗，陷害忠良。
段殊玦伸手将江煙歌抱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你既是知道了，本王也就不瞒着了，说实话，我担心的是你，你能有多大的本事，始终是个女子。”
江煙歌回抱着段殊玦，将头埋进了段殊玦的颈窝，垫着脚，她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会希望时间就此凝固，哪怕是这么一直抱着，从生到死，也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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