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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讼应该没想到会起得这么早,毕竟从前一直是爱睡懒觉的,何况昨晚也确实很累。可自从手术之后,的睡眠质量差了许多，有时还是会突然惊醒。

这天早晨就是因为做了一个不太美好的梦而醒来的,见身边的位子已经空了，便起身。瑞士酒店的价格贵得离谱，所以订的不是大间,下床没走两步就看见秦讼摆热水壶和茶具的桌前,正往牛奶里倒东西。

有种不好的预感,因而并没有直接出声,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桌上放着的药盒似乎标注的是法语,并明白它的含义，但却将单词拼写迅速记忆下来。

\\\"做什么？\\\"这时才出声，并且秦讼吃惊地扭过头的时候朝他露出微笑。

秦讼将药盒子推倒一边舀手挡住，另一只手将牛奶递到跟前：\\\"醒了？让酒店买了维生素片给混牛奶里，补充点营养。\\\"

\\\"牙还没刷呢。\\\"挡开杯子，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后，到床边说要找梳子，却舀了手机再回到浴室，将刚才记下来地单词输进去，当解释跳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心往下沉。

回到床上，舀杯子将自己盖住，秦讼以为不舒服，便端了早餐到床头，坐床沿：\\\"累了？要不今天就休息一下。吃点早餐？\\\"

看了一眼早餐面包和牛奶，最后将目光锁定秦讼的脸上：\\\"牛奶里加的是什么？\\\"

秦讼蹙眉：\\\"维生素，刚刚不是回答过了，怎么，还能害？\\\"

\\\"不，不害，但是，能骗！\\\"将牛奶猛地推翻地：\\\"这里面分明就是避孕药！\\\"

\\\"知道自己现的身体不适合怀孕，不想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秦讼耐着性子解释。

\\\"伤害自己？想得难道不就是流掉了的孩子！对，是没抱住她，是的错！可又有什么权利剥夺的权利，现想要孩子也是有错的吗？\\\"

\\\"冷静一些。\\\"

秦讼扣住的双臂，却反抗得更厉害。

\\\"不需要冷静！已经假装平静了那么久再也冷静不了了！要离开这里！现，马上！\\\"

瑞士的行程戛然而止，们提前回国。从瑞士回国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没和秦讼说一句话。并不是生他的气，相反，气的是自己。弄丢了孩子，想要弥补，比如，可以再怀一个。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可秦讼却始终担心，照顾；宁愿他责怪，或者起码像从前那样，一针见血，告诉做错了，就是错了。

今时今日才发现，原来不管们是不是分手，都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因为是男朋友，就不可能是好朋友。

就好比相熟的好友可以开玩笑似地叫肥仔，调侃二傻子，可男友却不行，他的角色是打死也绝对不能开口提一个胖字的。

所以秦讼与，也不可能完全坦诚相对了。

这个简单的道理，可居然现才意识到，或许仅仅是因为之前的日子太一帆风顺了。

回到上海，带着灰尘的空气也总算是有点故土的感觉，虽然这又导致了迅速的机能反应，发烧。真心觉得再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直接和医院结婚算了，三天两头跑得比娘家还勤快。

一察觉自己病了，就搬出了秦讼家，不想他再因为要顾及浪费大好的休息时间。要是他始终项目和杂事之间奔波，真怕他哪天上过劳死新闻。

秦讼恐怕是对这种一点就着的状态难以忍受了，搬出去后，也没有找的意思。真正是两个各自继续冷静了。当然，烧到三十九度，大脑是冷不下来的了，所以其实也没有起到冷处理的效果。

病了几天，又加上之前旅行，约的中医的时间错过了几次，没想到医院打点滴的时候竟接到了宋思哲的电话。他颇有点谆谆教导的语气，说他问起老中医被告知此病患消失数周，于是来劝改邪归正，中医调理虽然见效不一定快，但需要有个延续性。无奈地告诉他，能自己打车到医院打点滴已经很不容易了，等走得动了保证一定去。

结果挂了电话，点滴还没打完就看见宋医生出现病区，他没穿白袍，张望了一会儿见着，便走了过来。

“又发烧了？”

应了一声：“那个，是刚上班呢还是要下班？”

“不是，听说话，感觉病得挺厉害就过来了。”

“宋医生，太客气了，呵呵。”笑得有点干，他要真是冲来的觉得这问题比较严重，于是追加道：“因为之前和男朋友出去旅行了所以才没去看中医，不想伤了老爷爷的心，所以才和说病得走不动，看就是发烧而已。”

宋思哲听了这话微微扬起眉来：“这样，那等会儿男朋友来接回去吗？”

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只不想和宋思哲牵扯太深，就点了点头：“他下班来接。”

“那行，不打扰了。好好休息。”宋思哲一如既往笑得云淡风轻，随即也利落地走了出去。

之后约莫过了半小时，水挂完了。自然是没有来接的，拎了包，打算到医院门口打个的。结果没想到医院的病号战斗力不行，病号家属们的抢出租能力却是非比寻常，孤军奋战，实双拳难敌十八手。杵了十来分钟，还是杵着。

这时，一辆私家车开到跟前，车窗摇下来，再度看见宋思哲面带微笑的脸。

“送。”

他的笑容温润，丝毫没调侃说谎又落魄的样子，但他显然心如明镜。此，腹黑。

往公寓去的路上，他也没怎么说话，只嘱咐了一些日常的事宜，类似多喝水，泡些什么茶，多吃些什么食品之类的。

他送到楼下，这事本来也就该这么过去了。结果，最近命运这家伙不知道是到了更年期还是怎么的，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地和作对。生病那么多天秦讼都没来找，偏偏宋思哲送回来的这天，秦讼来找了，还偏偏让秦讼看见宋思哲了。

***以下是作者的防盗部分（一个电脑里放了很久的坑），当日晚间同等字数蘀换***

chapter1

佛罗伦萨。

“翡冷翠”，百花之城，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祥地。

这里有古罗马时期的建筑格局；

有蜚声世界的美术最高学府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更有包括乌菲齐和皮提内40多个博物馆和美术馆。

这里是活生生的一座艺术宝库，无不勾引着去采撷这丰硕的果实。

里奥仰着头，眼前万里晴空，他翡翠色的眼眸里倒影出白云蓝天。

垂下头，眼前是一个大大的红色面盆，盛着肥皂水，水面上漂浮着白色泡泡，以及一条印满黄色小鸭子的四角裤。

头顶有鸟群呼啦啦飞过，他脚边留下一坨坨屎黄色的印记。放眼望去，农田无边无际，方圆十里，除了身后那一辆破烂的大型卡车，再无烟。

里奥揪着自己微微卷曲的棕发，抱头碎碎念：“的乌菲齐美术馆馆图，的《荷瓦的圣母》，的……”

“喂，洗完没？”

男孩子带着睡意的低哑嗓音突兀地打断了里奥的思绪。

里奥回过头，见到那揉着眼，顶着一个鸡窝脑袋从卡车上跳了下来，他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细胳膊细腿，和近一米九身形矫健的里奥比起来，就是直接横躺下来都能把这压死的感觉。

所以如果只是那，里奥随随便便就能跑路。但视线微微从那身上移开，边上就立着一头狮子，活的，狮子王里脖子上围了一整圈毛的那种，嘴巴张开来能把里奥的头整个塞进去的那种。此刻，狮子王像是感受到了里奥的目光，一双乌黑的眼睛和他对视，从鼻息里呼噜呼噜了两声，甚是鄙夷。

里奥扭过头，重新面对眼前那一条黄鸭子短裤，内心十分懊悔。

明明街上有那么多杂耍的，为什么……偏偏就找了这么个马戏团下手……

时间倒退回一周前。

佛罗伦萨，阿诺尔河边。

里奥慢悠悠地从乌菲齐美术馆踱出来，穿过拱门，沿着阿诺尔河畔行走。他背着大大的行囊，皮肤早被阳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欢乐的小调。

沿着河有许多街头艺，有类似吉普塞流浪般的乐队，有化妆、造型为雕塑群体的表演家族，有全身挂满乐器吹拉弹唱的乐匠，还有……额，马戏团？

里奥见过破的马戏团，却没见过那么破的。

一个魔术师——穿着少了钮扣的礼服；一个驯兽师——懒懒地打着哈欠；一个小丑——顶着鬼画符一样残念的妆容。还有一头狮子，拴着一条看似一扯就断的细绳。他们的卡车就停身旁，车厢上胡乱地喷绘着涂鸦，意大利印刷体刷出的“马戏团”极不协调，竟然连个团名都没有。

别的街头艺面前放着的礼帽或音盒里都好歹有几枚硬币，独独他们前面摆放着的铁盘里，一个子都没有。路走过甚至会加快脚步。也是，有一只没有栓牢的狮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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