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毒辣,故意提高了音量,呵责道:“你说什么我不懂,但是你必须收拾完以后才能离开,莫想着偷懒耍滑,到时候余妈妈怪罪下来,谁也帮不了你。”
冬儿心里替兰卓荦委屈,转身气鼓鼓地道:“可兰姐姐受伤了,要及时处理。”
“身为下人,为了主子受点伤算得了什么,三爷可要就寝休息了,是你那点小伤重要,还是三爷净身休息重要?”
冬儿咬咬牙,抿紧嘴唇,兰卓荦握了握她的手,“去拿抹布吧!”
兰卓荦双手被烫得一片猩红,手指稍微一动,整个手背便火辣辣的疼,如万蚁啃咬一般,疼痛难耐,可即便这样,她也只能忍着疼痛,捏紧抹布擦地板。
看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人,是她太大意了!
该死的小人!万恶的旧社会!
心里正骂着,一双软布鞋突然进入了视野,兰卓荦抬头,只见冉瑾晟一身月白色雪绫锻中衣,面色阴郁地看着她。
这是冉瑾晟醉吻她后俩人第一次碰面,兰卓荦似乎还能感觉到冉瑾晟那灼热的嘴唇,可他大概已经不记得了,而她也不愿意再提及。
冉瑾晟锐利森寒的目光让兰卓荦心里渐渐不安起来,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冉三爷最近心情不好,兰卓荦当然也知道。
兰卓荦咬紧牙关,等着冉瑾晟开口,他却并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她。她几乎都能听到碧湖那阴谋得逞冷笑,后背不由得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良久,他才厉声说道:“都下去吧!”
地板上的水渍还没处理干净,但小丫头们个个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正屋。
碧湖与荷风也退到屋外候着,虽然她没达到预期的目的,借三爷之手处罚兰卓荦,但看到兰卓荦那红肿的手背与那一瘸一拐蹒跚前进的姿势,她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阵冷笑。
冬儿扶着兰卓荦来到后院的水井旁,打了盆水,卷起自个儿袖子,将兰卓荦的双手浸在冷水里;又用棉布沾了凉水轻轻地敷在兰卓荦猩红的小腿上。
“真是碧湖使的坏?”冬儿气呼呼地问。
“嗯”兰卓荦有气无力地应道。
“你为何不告诉余妈妈,她虽然是大丫鬟,可也不能这样随意糟贱别人!况且余妈妈还以为是你打翻了水桶,明日还不知怎么处罚你呢!”冬儿担忧地说道。
兰卓荦叹了口气:“哪是我不敢告诉余妈妈,你也瞧见了三爷最近老发脾气,我若真与那碧湖闹起来,吃亏的肯定不是她。”
她拉起冬儿的手紧紧握着,清澈而幽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谢谢你,冬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兰卓荦心里暖暖的,不想一向懦弱胆小的冬儿会替她出头,能得这一知己,她已经很知足了。
冬儿叹了口气,“像我们这样的低等下人挨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可瞧你这伤,不留疤也会留下一块难看的白斑,这……”冬儿哽咽道,“这以后怎么办?”
兰卓荦淡淡笑了笑,从小到大混社会的她身上不知留了多少伤疤,多这一两块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不是惹三爷生气了?”冬儿又问。
今晚的冉瑾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必是真生她的气了,不知是为了那晚的故事,还是今日的事情?每每想到那晚,冉瑾晟那霸道的气息便如鬼魅般挥之不去,令她无所适从。
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难不成他是因为那晚她拒绝他的吻而生气?
兰卓荦用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这才说道:“不知道,也许吧!”
着说着,大丫鬟知秋寻了过来,“你们两个小丫头脚步可真快,一会儿功夫,居然跑到这里了。”
“知秋姐姐,是三爷让我们退下的。”冬儿道。
“我知道,”知秋手里突然多了一瓶玉兰花纹白瓷瓶,“这是余妈妈让我送来的,说是兰儿妹妹给烫伤了,你快些抹上,仔细别留下疤痕才好。”
兰卓荦接过瓷瓶“谢谢知秋姐姐,还劳烦你跑一趟。”
知秋是冉瑾晟身边呆得时间最长的丫鬟,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聪慧机灵,恰恰是因为她本份踏实,没什么坏心眼,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远离是非,尽力做好自己手里的事。久而久之,余妈妈器重她,在三爷面前也有些体面。
按理来说,丫头们争*她从来不管不问,可她如今已经二十了,要不是余妈妈留她,她早被发送到外院配小厮了,无论如何她得为自己挣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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