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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风云隐退

“方今教祖物化,三位师尊又闭了死关。泱泱佛国,正是我十宗莲池争艳之时。想我密宗,以大极乐、大寂灭为道义,空色双修,乃佛门本源不二法门,却为众宗所嫉。千古以来,偏此一隅。所等,正是一番不世机缘。眼下佛国,纵观上下,唯有珈蓝祖源的观世音声望颇高。不过,梨亭会后,她已自荐守护中华。彼之一去,再无所忧。九大宗门,除佛心、净土二宗需徐徐图之,其余皆可鲸吞。一统佛国,指日可待!你等弟子十人,自此时起闭关百日。争取一举进入大空色境,日后方可独挡一面。”欢喜尊者吩咐道。

再见其坐下弟子,左右两排,各有五人,均是一般红色袈裟披身。此时闻得师训,当下齐声答道:“弟子等谨遵师命!”

正此时,殿外进来一个红衣小沙弥。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枚金色贝叶,恭敬禀道:“慧远尊者差人送来贝叶金帖,请宗主前去十二莲上,共议观礼今年圣家道果盛会事宜。”

接过小沙弥呈上的贝叶金帖,欢喜尊者摩挲良久,已而闭目言道:“你等先行退下吧!”

座下弟子闻罢,一一离去不提。

云霞山脉,水汽缭绕,万里竹海之中,此刻尽是夕阳虚照。黄昏的雾气尚未起来,但光阴却是在这静寂中渐渐朦胧起来。月亮已然升起,大大的,仿佛可以窥见那传说中的广寒桂影。鸟声起浮于野,满是归巢之意。碧霞群殿,一字摆开,连绵千里。远远望去,若潜龙在渊。缤纷的光晕点点析出,时明时暗,渺若星辰。这正是云霞山脉一道独特的风景,壁上剑影。

素霓阁中,傲风云一袭白袍,负手而立,临窗远眺。就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蓝衣少年,正是其唯一的弟子项楚。观其神色,已然完全康复。

“师傅,弟子想去守护中华!”项楚决然请命道。

“不行,你肩上还有更重的担子!”傲风云摇了摇头,回过身来:“而且你的青萍师姑已经去了太岳!”

“师傅,我……”项楚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傲风云挥手止住。

“楚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但眼下非常之时,应有非常之思!”傲风云眉头一皱。

“弟子愚钝,还请师尊垂示!”项楚微微一惊,已隐约猜到将有大事发生。

“梨亭会后,三界势变,纪元转换即将开启。若为师所料不差,七国争运之乱,只在旦夕之间!”傲风云一声叹息。

“七国之乱?”项楚一时有些茫然。

“自古以来,三界便有七国之说。除了佛、仙、圣、侠四大道国外,上有天庭、中有太华、下有地府。如今三大教祖化劫湮灭,众位巨擎又闭起了死关。太华之内,必有神、人之争;天庭之上,必有分合之战;地府之中,必有幽冥之变;而佛、仙、圣三大道国,则必有群龙之乱。唯有我侠国,新扫魔域,苟且自稳。但四霞裂隙犹存,我在尚可,我去必患!”言到此处,傲风云感慨万千。

“师尊何有去意之言?”项楚大惊失色。

“七国内乱之后,必是七国外战,此乃三界大劫。为师不忍生灵涂炭,近日便赴功德城内闭关问道,求索释厄大计。侠道之事,从此不再过问。三日后,我便会公告天下,正式将此门主之位传承于你!”傲风云正色言道。

“师尊,不可!”项楚已然伏拜于地:“弟子年纪尚幼,怎敢担此天大重任,还请师尊另委他人!弟子愿追随师尊,前去功德城中,闭关清修!”

“乱世雄起,堂堂男儿,何惧时势!”傲风云斥道。

“不是弟子不敢,只是弟子只会御剑,别无他能!”项楚无奈叹道。

“如此足矣!”傲风云一声朗笑:“侠道,就是一把剑!”

化珑纪第六百六十六转癸亥年七月初六,也就是七夕节前夕,白山黑水全部绿化完毕。

这个曾经的恐怖之源、不毛之地,如今却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美如画卷。更为堪称奇迹的是,一处庞大无比,几乎自成国度的万园之园隐约其间。园林之心,一座剑形的汉白玉碑插天而立。碑面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古篆。仔细看去,分明正是那些陨落魔域的侠客名讳。不错,此园便是功德城,此碑,便是英雄碑。

英雄碑前,三界名士云集。傲风云亲自登上封禅台,宣读了祭天祈文。

礼毕之后,傲风云又借机宣布,将侠道之主传承项楚,自己从此退出侠门,隐居此地,并代表功德城大迎四方。

此言一出,立即震惊三界。数日之间,北迁之人,以万计之。这其中,不乏三界名流,更有一些,乃是来自天外天的大隐者。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人性的辉光,远胜于一切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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