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笑声响起,“这回你应该吃饱了吧。”那小东西叫唤了两声,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闪着幽光,直直瞪了少年一小说地跑出洞去。“小宝贝,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别再调皮了。”随着声音渐渐远去,洞内恢复了安静,一阵山风吹过,少年打了个冷战,惊醒了过来。
此时应该是白天了,洞内也有几分光亮,环顾四周,发现竟有很多小动物的尸体,毫无例外皆是吸尽了血液。少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洞来,外面阳光明媚,远处树枝摇曳,发出刷刷的声响,送来一阵清新,这让他的心情微微有了好转。注意到手中的小铁片之时,才发现这应该是一枚先秦时的刀币,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几个字,不知道是何意。“不见父亲的骨灰,应该还在原处吧。”少年起步想走,肚子却如雷鸣般响起。看这周围一地的小动物,他选了只还算完整的兔子收拾干净烤了起来。
吃着这烤兔肉,总感觉有一股与以往不同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甘甜,还有那漫布全身的温热。吃饱喝足,少年带着剩下的兔肉,往林中走去。
一路上,少年小心翼翼,有时刻意绕了个大圈,避开某些地方,他对这山林似乎极熟。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他晕倒的地方。地上有数滩血迹,还有那破败的衣裳,不远处扔着几把武器,而那包着灰烬的包袱也在一颗树上找到了。包袱变沉了许多,不应该是雨淋所至,少年疑惑地解开来,里面多了一把古朴的匕首,抽出鞘来,但见上面刻有图案,状似龙纹。
默默地将匕首收起,又顺手捡了一把单刀,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少年来说都不重要,所以更不会去深究了,只要父亲的骨灰不丢,一切就好。沿着山腰一路行进,不多时已是绝路,原来此山一面平缓而上,一面却是悬崖峭壁,深不可见底的峡谷,壁上多有之物生长,将峭壁掩盖得严严实实。少年望了望太阳的方位,在地上乱七八糟地涂画了一番,将包袱系于身上,深吸一口气,斜跳下去。“砰”的一响,原来此处有一个平台,在上面完全不显,少年也是靠着多番计算方才确定这位置的。
如此跳跃了有数十次,已是过了数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吃完随身携带的兔肉,少年缓缓舒了口气,如今他已是心神具惫。往常跟父亲来的时候,抱着他尚且轻松自如,让少年对此大不以为意,今番自己尝试之下方知其中的艰辛。“还剩最后一阶。”心中给自己暗暗鼓励,少年瞧准方位跳了下去,不想多日阴雨,虽不曾让山体滑坡,却也让这平台侵蚀了不少。少年没有想到其中的差异,计算有了误差,一跳之下刚巧到了边缘,脚边一滑,就要掉落下去,少年猛地一惊,双手乱挥之下抓住了峭壁之上的蔓藤,方才保住了一命。他心有余悸的望着仍是不见底的深渊,不由一阵后怕。
石台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拨开附于其上的蔓藤,少年走了进去。洞内没有想象中的潮湿憋闷,反而是极为干爽,一路少年犹如自己后院一般,对前面的一个个岔口根本是视而不见。不多时前面已是无路可走,少年也不惊讶,跪于壁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响头。“轰隆隆”,前面俨然无缝的洞壁开出一道仅容一人的口子来,在少年进入后又重新合上。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石室,里面赫然摆着九个石棺,说是石棺,不如说是艺术品更为合适。少年却毫无欣赏的念头,径直走到最后一个石棺面前,唯有这个石棺所雕刻的内容最少。少年记起这几年来,每到清明,父亲就要到此处呆上几天,不断地雕刻着石棺,直到卧病在床的那一年。“这是我匠门门主一生的印记,如果你有心,等我大限之后,将我火化,把骨灰放入这石棺之中,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这是叶中天第一次带少年到此次所说的话,少年一直牢牢地记在心中。
“匠门第九代门主叶中天长眠于此,不孝子叶九立。”少年用那匕首在石棺上尽力刻出了这几个字。与其他石棺相比,“不孝子”三字显得极为另类。因为少年不是匠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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