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远未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季书林的话并无破绽，难道真不是他做的？那相府出事又怎么解释？若说是巧合，也太巧了点！那件事与右相府无关则可，若有关，季书林也未免太小看林小如了。太子没有想法拉拢右相府，对林小如却相当客气，也就是说，在他的认知里，林小如的份量比右相府要重。而且镇远侯似乎也有意同林小如交好。

想到镇远侯，云清远眼前闪过风烨抱着纪然的情景和纪然看向他的那一眼，心中莫名一阵焦躁。对，他得去清扬居看看纪然，顺便探探情况。

“殿下，书林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季书林见云清远沉思，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已经向老爹烧了把火，再在宁王心中下点料。林小如和纪然竟然再三当着众人让他和月儿受辱，让相府蒙羞，他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让那个商人知道自己是如何地自不量力。

“什么话？”云清远听他说得郑重，按下心中不耐。

“书林只是一种感觉，也不知对不对。”季书林边说边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云清远的神色，“林公子事务繁忙，以前并不热衷参加这样那样的聚会，为什么突然带纪姑娘出现在游园会上？纪姑娘一现身就落了月儿的面子，后来在刘家别院又和月儿发生冲突，就仿佛故意针对月儿一样。林公子和右相府并无矛盾和利害冲突，为什么要针对右相府？”

季书林并未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就打住了。话说一半留一半最能引人遐想，对宁王那样的人不需要说得太直白，他自会去发掘更深的东西。

“也许只是巧合。”云清远目光一凝，却并未顺着往下再作探讨。林小如异军突起，短短几年时间就拥有现在的实力，父皇对他很客气，太子也青睐他。太子？

“侯爷，义兄出门未回，您改天再来？”纪然看着眼前的人，神态尊敬而疏离。

“无妨。纪姑娘可好些了？”风烨淡淡地说，将关切藏在漠然的语气中，心里很不舒服。她就那么不待见自己？云清远有什么好，非得巴巴贴上去？林小如再怎么神通广大，皇帝也不可能改变旨意让她做云清远的正妃，她就那么想做他的妾，或者说因为在意他，所以根本不在乎身份？

“托侯爷的福，民女已经大好。”纪然有些无奈，她千辛万苦逃婚可不是为了又和他发生牵扯。她只要容成，其他男人与她无关。

纪然说的本来只是句客套话，风烨听来却有些刺耳，那天如果自己坚持跟着，她就不会出事，也不会让云清远有可乘之机，和她那么亲密地共车。以前她只是侯府小厮，又作男子装扮，云清远自然不会注意。现在她可是有林小如的力量，才学比季溶月还高，气质出众，难保云清远不会喜欢上她。以林小如的手段，让右相府让季溶月多出点儿事，季溶月能不能嫁成云清远可就难说了。

“纪姑娘有事可去忙，本侯今日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风烨恢复成平日冰冷的样子。纪然排斥他，太热情只会让她更生厌，堂堂镇远侯怎能下贱如此。

“侯爷！”风烨才转身，林小如从门外走进，看到他行礼招呼。

“林公子！”风烨也不托大，回了礼。还未说话，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云清远从车上下来。

他也来了？风烨看了林小如一眼，嘴角飞快闪过一抹古怪的笑意。

打过招呼，云清远问了纪然的伤势，几人坐着喝茶闲话，聊着聊着便将话题扯到了右相府。

“宁王脸有郁色，莫不是为右相府发生的事烦心？”风烨关切地问。右相府是云清远岳家，出了事他面上也无光。他面上有没有光和自己本无关，不过想想那日他和纪然靠在一起的亲密模样，风烨就觉得右相府这事出得真叫人心里一个舒畅。

“不瞒侯爷说，本王确实为此烦闷，也不知何人与右相府过不去。”云清远索性大方承认。

“会不会和追杀纪姑娘的是同一个人？”风烨问，同时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林小如。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查出向右相府下手的人，心中肯定这事绝对和林小如脱不干系。至于宁王会不会暗中怀疑，就看他对纪然被追杀一事的内幕知晓几分了。

“可是阿然和右相府并没有什么关系。”林小如眼神满是疑惑，接着转为气愤，“殿下若是知道什么，万望知会林谦一声，我也想知道是谁如此仇恨阿然。”

云清远苦笑，他要是知道，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说这些了。

转头间，纪然的眼神一闪即逝，带着深深的情愫。

云清远微愣，季书林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她真是林小如的一颗棋子，只为有意引起自己注意从而接近自己？那样清亮明媚的眼神，灿烂美好的微笑只是伪装？

他烦恼矛盾的神色虽然细微，却被风烨尽收眼底。风烨气息一窒，再看纪然虽然安安静静小口啜着茶，满腔心思其实都在云清远身上，心里忽然就很不爽：“宁王心烦，不如咱们和林公子一起去喝酒？”

“好啊，只是公子能抽出空来吗？”云清远正要多探探林小如，看了纪然一眼答应。

“侯爷和王爷要喝酒，倒不必去别处，林谦有几瓶新鲜玩意儿，清扬居也清静。”林小如注意力从相府之事上拉回，收起气愤的神色，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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