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欢歌确定是患了重感冒,眼泪鼻涕喷嚏齐飞。外面又降了冻,连屋前的溪沟都给冰冻住了。翁秀兰早上取水拿石头砸了,才打开冰层。
“爷爷!”
三丫突然唤了一声,大丫从灶台前扭过头。欢歌正在灶膛前拧鼻子,猛然看到那背着两只手迈着小方步的老头儿,嘴里老实不客气的又打了两个大喷嚏。
“爷爷,您吃饭没?”欢愉对这位爷爷带着几分敬意,老人平日说一不二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在宋宅又受过一段时间的教导,便更不敢随意和这位爷爷生恶。
“爷爷见过大场面的,肯定有人请去吃好的。”瞅着老人那搞视察的领导驾临,全场恭迎的气势,欢歌就嘻嘻笑的先插了一嘴。一边吸着往下掉的鼻涕,挤了三丫过去给玉松林倒茶。
玉松林看她病歪歪的,嫌弃的把脸别到一边,欢歌手里的茶连看都不看。
“爹,你咋来了?”瓮秀兰吃惊,不过手上也没怎么停顿,继续找盆子找布巾子,准备给两个双胞胎擦洗。
玉松林眼尖的看到翁秀兰给其中一个孩子退下尿片,一兜的黄白事物看得他鼻子一抽,忍不住就想骂人。
“三媳妇啊,听说你们昨天让人用马车给送回来的?”老头憋了好一会儿,刻意忽视眼前的不适,找了自己在意的事情聊。
“马车?”翁秀兰脑子一转,就知道他爹是误会了。嘴上笑着解释道:“那是我娘家准侄女婿,看天气冷让人给送了两个孩子一趟。”
老人心头千回百转,心道那穷亲家瓮家何时出了一门这样的亲戚?他面上不露声色,继续又道:“家里没有多的米粮了,你们给我均一些,改日我让二媳妇还你们。”
翁秀兰一愣,欢歌心里冷笑三声,就连欢愉也没想到,这爷爷过来是奔着这个目的的。
可老人出口要,你不能不给,否则一个不孝的名头盖下来,你受是不受?这二房又是学精明了,只怕这主意是二伯给出的,就她二伯娘那个没脑子的却想不得这般周全。
你想要就给你,昨天你们倒是一个个装死!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再说还了三升米出去,她们家自个儿都不够吃的,凭什么分给他们。现在说得好听,等东西到手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翁秀兰古怪的看着玉松林,嘴上讪讪道:“家里也没得多少米,她两姐妹力气小,只带回了一点。爹,咱们家不是还有陈粮?”她可记得清楚,分家那会儿家里还有几大袋的陈谷子,老人当时耍心眼儿给偷偷弄到二房去了。所以在分家的时候,她家和大房就只得了一袋黄豆子。当时她大嫂还撒了两回泼,硬叫玉松林给骂着要代子休媳,才止了那场风波。
说起这个事,玉松林就黑了脸,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哪里还有粮!一个个只会巴巴的望着屋里,自己有吃的却舍不得分我一口。真养了一群白眼狼!”
老人一通抢辩下来,翁秀兰哪里是对手。只一个孝字,她就什么都说不过。
欢歌偷偷掐了欢愉一把,看她娘那手足无措又委屈的模样,咳得一阵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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