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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铸剑白河

卓王孙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不回孔仅的话,径直冲范衡一拜,笑道:“巴蜀卓王孙拜见范大人!”

范衡见卓王孙身材魁梧结实,两鬓虽然已经全白,脸上皱纹纵横深刻,但是一双眼睛在月光下仍是炯炯有神,显得十分精神。他也回了一礼笑道:“卓先生满门英杰,范某断不敢当此大礼。令婿在皇上跟前十分受宠,几篇辞赋名动长安,让范某倾佩不已呢!”

卓王孙听到范衡说起司马相如,脸上的神色一变,摆摆手说道:“司马犬子那点事情不说也罢。范大人,我这么远都闻到你家的酒香,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

范衡纵声长笑,亲自给卓王孙斟满了一杯,卓王孙也不客气,仰头一饮而尽,口中大赞道:“好酒!单是为了跟范大人喝这一杯,不远万里来到南阳也值了!”

范衡从心底里喜欢卓王孙这等爽快的性情,但是同时心里也自纳闷。卓王孙是西蜀富豪,盐铁巨贾,怎么会跑到南阳来?铁器生意不比丝绸可以通达天下,而是往往因了矿山之便,就近冶炼铸造,然后辐射周边所需。难道孔仅跟卓王孙是早就串通好有所图谋?想到这里范衡变得警惕起来,不知孔卓二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孔仅倒是看出了范衡的心思。他装作不经意间说道:“范大人,卓兄此番前来南阳,是要看孔某在白河边上的水排。为了此事孔某跟卓兄互通书信已经半年了,前半个月卓兄便买舟直下云梦,然后辗转来到南阳。正巧大人今日抵达,孔某跟卓兄说了要来拜见大人,卓兄古道热肠,仰慕范大人高义便要一同前来,被孔某劝止了。没想到还是跟在后面尾随了过来。这样也好,范大人今日开了酒戒,我们正好陪大人多喝几杯。这香夷酒本来就是范大人府上的方子,孔某酿了不少存在寒舍,今日跟范大人图谋一醉可好?”

范衡欣然应允,三人共举杯对月一饮而尽。卓王孙笑着对孔仅说道:“孔老弟,你信中夸下海口,以白河水流带动风排给铁炉鼓风,一炉只要用工八人,每次出铁可达两千斤,我卓某实在不信。如果你在白河能有此成效,那我卓某在岷江分水口开设铁坊,水势何止是白河的十倍,岂不是能出铁万斤了吗?空口无凭,卓某一定要见识了才服!”

范衡虽对冶铁这个行当不是很明白,但是听他二人谈话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铁炉每次出铁千斤已经是了不得,孔仅卓王孙二人动不动就提到出铁两千斤乃至万斤。他正要开口相问,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一条大狗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见到范衡便在三丈开外停下了,喉咙间发出几声委屈的悲鸣。

卓王孙见来了一条狗,忍不住口水直流,对范衡和孔仅说道:“范大人有口福了,我卓家的狗肉边炉乃是蜀中一绝,今日卓某亲自下厨给大人整治一桌下酒!” 卓王孙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腰中抽出了一把短剑,剑刃在月光下流着寒光,他正要走上前去,耳边听到范衡喝了一声:“且慢!”

卓王孙停住了脚步,耳边听到范衡对着那条大狗轻轻呼唤道:“金虎,是你吗?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金虎听到主人呼唤,摇着尾巴蹒跚地扑了过来,对着范衡的脸一阵狂舔。范衡被舔得跌坐在地上,笑中带泪地对着后院喊道:“去病、狗儿、贞儿,你们看谁来了!”

三个少年其实都没睡,各自偷偷地在屋内竖着耳朵听前院的动静,听到前院狗吠声不由得心里一惊,不约而同跑了出来。贞儿见到金虎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把金虎死死抱在怀里。她听到金虎呜呜的悲鸣,便放开它细细看去,只见它毛发蓬乱,身形瘦了一圈,前后腿由于长途跋涉已经磨破了爪子,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贞儿又一把抱住金虎,两行热泪落在它的身上。金虎似乎知道小主人的悲伤,它吃力地转过头来替贞儿舔去脸上的泪水,逗得贞儿破涕为笑了。

卓王孙在一边看得惊奇不已,他问范衡道:“范大人,这狗……莫不成是从长安追来的?”

范衡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这下轮到卓王孙和孔仅吃惊了,卓王孙结结巴巴地说道:“范范大人真乃神人也,连家里养的狗都是神犬啊!”

范衡没有接卓王孙的话。他让贞儿拿出金创药来给金虎仔细的抹上,又命范忠好生照看金虎。待到忙完之后又跟孔仅和卓王孙饮完了余下的酒,三人约定第三日前往白河边上孔家铁坊观看水排冶铁。

第二日早早起来,范衡沐浴更衣后到父亲母亲坟前祭扫。范氏祖坟离城不远,霍去病、狗儿和贞儿一起前往。一老三少把墓前墓后打扫得干干净净,范衡想起父亲之慈爱和深谋远虑,忍不住又哭了几场,在父亲墓前呆坐到午时才回城去。

第三日一早,孔仅便派了车马在范衡府上恭迎了。范衡带了霍去病和桑弘羊前往。一行人片刻便抵达城外白河渡口,已经有船在渡口等待,孔仅和卓王孙也在码头上恭候范衡等人。待众人上了船,艄公撑离岸边顺流而下,行了约莫五里后河道一个大拐弯,下游陡然收窄,水流湍急,左前方几十座铁炉沿着河岸一字排开,有的正在冒着黑烟,有的正在出铁水,作坊内红光闪闪,岸上人声鼎沸,一派繁忙之象。范衡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冶铁炉,不由得暗暗佩服。

卓王孙更是头晕目眩,他对自己的生意向来自负,认为自己冶铁天下第一,煮盐天下第二,仅次于齐国的东郭咸阳。这次来南阳原本是存了要跟孔仅较劲的心思,这两天住在孔仅家里,见房屋摆设吃穿用度都跟自家相差甚远,隐隐竟有了轻视的意思,今天一看到此情此景顿时泄了气。卓王孙自己本来就是冶铁行家,一看这铁炉的高度便知道高下了--孔仅在岸边这处作坊,铁炉高三丈有余,一共不下五十座沿河岸顺序排开,出铁量怕是自己临邛作坊的两倍不止。

孔仅扶着范衡小心翼翼地上了岸,走近了一座高炉。那炉子正在出铁,通红的铁水从炉中流出来,匠人把铁水引入一个个泥范中,铸成锄犁的模样。几人再往后走去,到了一座正在装填炉料的高炉边,孔仅对范衡、霍去病和桑弘羊说道:“三位大人请看,这是一座连续投料炉,此炉已经不停出铁三年了,每天可达两千斤。”

范衡离炉子还有三丈开外已经感受到了灼人的热气。只见炉子依河而建,高三丈有余,炉子临河的一侧开了两尺见方的风口,一个木制的大风箱来回往复鼓风,速度极快。范衡、桑弘羊和霍去病还不知道这风箱有何玄妙,卓王孙却已经快要惊掉了下巴—这风箱之力抵得上百名壮年工匠用尽全力了。卓王孙留心看那风箱,只见一个曲柄飞速旋转带动活塞收放,那曲柄上有一轴,连在下面的一个小轮上,小轮转得飞快,直径五尺左右,下面一个大轮一半浸在水中,一半用齿跟小轮啮合,大轮每转一周,带动小轮转上六周不止。通过这个设计精巧的机关,利用河边湍急的水流带动风箱鼓风,促进炉料燃烧,产铁量自然高了。卓王孙沿着河看去,连带这种机关的炉子不下三十座。卓王孙心里一算,每天这作坊的出铁量不少于八万斤,比自己临邛的作坊高出一倍以上,不由得彻底被孔仅所折服了。

卓王孙这边厢在心里跟孔仅较劲,霍去病在那边厢却紧紧盯着炉中烧得通红的铁水。只见铁水流出来后经过一个狭长的石槽,槽两侧似乎也有气孔,吹得铁水仿佛烧沸一般跳动。石槽尽头是各式各样的泥范,有锄犁刀剑等等。霍去病看到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用铁钳夹过一个剑范,接了满满的铁水放到了一边,铁水一会儿便由亮红色变成暗红,渐渐失去了光芒。看时机差不多了,那汉子用另一把铁钳夹住了剑身,放到了一个铁制砧台上,另一个魁梧的大汉手持一把大铁锤重重地砸在了剑身上,一时火花四溅,那剑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剑身一层黑红色被剥去,又变得通红起来。两名彪形大汉一人牢牢夹住那把剑,另一人抡起大锤一下一下重击剑身,反复锻打。

孔仅见霍去病看得出神,对他恭恭敬敬地说道:“霍大人,这是百炼钢的制法,当年欧冶子造湛卢剑和干将莫邪造剑,也是用的这个法子。”

霍去病听到百炼钢精神为之一振:“孔先生,那你这里能造出湛卢那样的名剑吗?”

孔仅笑道:“霍大人,湛卢是不世名剑,孔某虽然难以为之,但是鄙人兄长孔雷也是名满天下的剑匠,当倾孔门全家之力试为霍大人铸一把!”

霍去病谢过孔仅,与范衡和桑弘羊在铁坊盘桓良久,再与众人一起前往南阳太守府上合计兵器督造事宜。孔仅与范衡和太守一起细细商议,桑弘羊则静静坐在一边拿了笔记录。南阳铁坊日产八万斤生铁,当下主要作为农具日用,如果将一半转为兵器的话是四万斤生铁,刀剑箭簇不宜用生铁,耐不了塞外苦寒容易摧折,生铁再炼制成钢的话损耗两成所需便是三万斤左右,汉军所用环首大刀需钢铁十斤上下,长剑八斤上下,铁甲头盔约需二十斤,百支箭镞也是二十斤,再加上马具所用,算下来每名步卒约需五十斤钢铁,骑兵约需六十斤。

桑弘羊心里盘算得飞快:眼下汉军的兵器多用铜和生铁,如果把百万大军的兵器都重新置换的话,少说也得五千万斤钢铁,孔仅家的南阳铁坊虽然已经是海内无双,单单把这五千万斤钢炼出来也要五年,再加上锻造浇铸开刃转运,没有个六七年准备是不行的。卓王孙家的铁坊冶炼的都是生铁,主要用作农具之用,还不像孔家已经开始在生铁水中鼓气炼钢。而皇帝给的诏书是以一年为期营造兵器。桑弘羊一说出筹算的结论,这可让众人为难了。

范衡思索良久后给出一计:南阳太守吕焕征发铁役,让本郡青壮年营建新的冶铁炉和水排,同时加快铁矿转运;孔仅招募工匠扩大兵器锻造,同时加大冶铁产量;卓王孙在临邛和成都大肆营建铁坊,采用孔氏之法用水排鼓风炼钢,同时也制造兵器,这样多路齐下应该大差不差能完成皇上的旨意。众人听后纷纷称善,当下孔仅便安排匠人和长兄孔雷同卓王孙尽快一起前往成都扩建铁坊,而南阳的兵器事务则由吕焕和孔仅负责,桑弘羊留下督办。范衡决定动身跟卓王孙和孔雷一起前往巴蜀,待到南阳事情安排妥当便即出发。

接下来近一个月时间,众人奔波在矿山铁坊之间和白河两岸。吕焕的铁役征发了万人有余,不分昼夜在白河岸边劳作,眼看着白河岸边又矗立起几十座高炉,岸上人马喧嚣热气冲天,一批批的刀剑被打造出来,明晃晃的甚是耀眼。霍去病跟卫青在朔方前线已有两年,谙熟兵事,他每天拿起刀剑不断操试,不由得对孔氏铁坊打造的兵器刮目相看—刀剑轻重适手,锋刃锐利,穿透匈奴战士皮甲轻而易举,新的钢制箭镞穿透力极强,百步外射木制人偶都可穿胸而过。而桑弘羊则帮助孔仅和范衡筹划支出进料用工,这一切繁杂事宜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单单是孔仅,连范衡都对桑弘羊刮目相看。司马迁在洛阳逗留了几日后,也被桑荣派人送到了南阳,这些日子在白河两岸游历体察风土人情,间或跟着范衡和霍去病桑弘羊等人前来铁坊监工,着实收获不小。

卓王孙这次来孔仅家也大开了眼界,他让随行的匠人测绘图画铁炉和水排,详细学习炼钢方法,以待回去营造。范衡见南阳兵器督造大势已定,便同卓王孙商议四月十五日动身前往巴蜀。四月十四日当晚,南阳太守吕焕在府内设宴,给范衡、霍去病和卓王孙饯行,孔仅和桑弘羊作陪,几人相谈甚欢,宾主尽兴而归。

范衡和霍去病回到府里收拾行装准备第二天出发,司马迁、狗儿和贞儿还有金虎一同随行,桑弘羊则继续留在范衡府上督办兵器事务。眼看亥时三刻已过,门外有人敲门,范忠开门见是孔仅和孔雷,便连忙让了进来。孔雷跟孔仅个头差不多,但是身材却甚是魁梧,一双眼睛由于长期打铁的缘故变得通红,总是眯着眼看人。范衡和霍去病、桑弘羊、司马迁出了厅门在院里迎接孔氏兄弟,范衡笑道:“孔先生真是情意深重,刚刚散开才半个时辰我们就又见面了!孔先生干脆随我去巴蜀好了!”

孔仅笑道:“范大人见笑了。孔某来是给霍大人送剑的。家兄这些日子一直不分昼夜打造,今天终于小有所成,特意带来给霍大人一试。”他朝孔雷点点头,孔雷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匣,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又是惊奇又是高兴,一个多月前他在白河岸边第一次巡视铁坊时孔仅说过要给他锻造一把剑,他当时以为孔仅只是客气,略表谢意后已经几乎忘了这回事。没想到临行前孔仅和孔雷居然把剑给拿来了。但是眼前的玉匣长不过一尺,宽不过三寸,要是这里面装的是剑的话,恐怕连雷被手里的鱼肠剑都比这剑长上一倍有余。范衡和桑弘羊也是一样的想法,孔雷应该是打造了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送给霍去病。

孔雷仿佛是看透了几人的心思,他开口说道:“请霍大人开匣检视,小心不要被剑所伤。”霍去病向孔雷致谢,将玉匣恭恭敬敬地放在院中的石案上,轻轻打开了匣子。

众人往匣中看去,顿时觉得目眩神迷。那剑身居然被卷成一团放在匣中,剑尖在内,剑柄在外,像一条青蛇盘在匣内。月光清冷,洒在剑身上,散发出幽幽的寒光。霍去病心里十分吃惊,他向孔雷问道:“孔先生,这剑……可否就是传说中的绕指柔?”

“霍大人英明,这剑确实以百炼钢制成,自然可以化为绕指柔。”

霍去病点点头,他用手握住剑柄,登时感觉手里像是攥了一块千年玄冰,一股寒气直冲上臂。霍去病手上用力,让剑身仍然抵在匣中缓缓抽出,剑身一层层舒展开来,等到长剑完全从玉匣中抽出来,霍去病横剑在眼前看去,剑身仅两分厚,寸许宽,但是比通常剑身长了一尺有余。他手腕一抖,力道传到剑身上,众人耳中都是嗡的一声长鸣。此时一阵风吹动院中柳树,一片叶子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霍去病将剑迎着叶子飘来的方向竖立,叶子碰到剑刃登时分成两半飘落在了地上。霍去病大声赞道:“好剑!孔先生送此大礼,去病何以为报?请先生告知这把剑是如何铸成的。”

孔雷捋着胡子笑道:“霍大人不必客气,大人年少英勇,在长安城奉天子之命诛杀馆陶长公主家恶奴,天下谁人不知!此剑用钢乃是来自于始皇三十六年坠入东郡的陨石,那陨石上刻有“始皇死而地分”六个字。始皇原本让人烧毁此石,却被人偷偷保存了下来,后来辗转流落到孔家,这次就用了这陨石中的铁。此剑孔某带人日夜锤炼,淬火于桐柏山万年玄冰,原本要打造七七四十九天,但是大人行程匆忙,只能昼夜不停打造了三十三天,赶在今日完工,如有不周之处,还望霍大人见谅!”

范衡听到此剑用料是来自于前朝陨石,心中甚为叹服。霍去病并不知道这陨石的来历,但是他听说这把剑不分昼夜打造了三十三天,不由得心里深为感动。恐怕孔雷这些天都没怎么睡觉。他抱拳向孔雷行礼道:“承蒙孔先生厚爱,给去病打造了这么一件绝世兵器,去病一定不负先生所望,当奋勇杀敌报效国家!”

孔雷连忙还礼,口中说道:“霍大人过奖了!孔某技艺尚浅,日后自当努力,希望有生之年能为霍大人打造一件像湛卢剑那样的兵器!”

霍去病听到湛卢剑,顿时来了兴致,他问孔雷:“孔先生,湛卢剑是天子赐给我舅舅卫青将军的,确实是无双宝剑,请问先生要如何打造湛卢这样的兵器呢?”

孔雷仰首天际出神了一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回答道:“霍大人,陛下确实圣明,有道是宝剑赠英雄,卫将军忠心为国,武功高强,的确当得起湛卢剑了。但是像湛卢这样的不世神兵,若无风云际会的机缘是断断打造不出来的。孔某听说当年欧冶子造湛卢时,山崩出锡,溪干出铜,雨师扫洒,雷公鼓风,蛟龙捧炉,天帝装炭。欧冶子借天地之势,花了三年才铸剑六把,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六曰赤霄。湛卢是仁义之剑,当年在吴王宫中,因为厌恶其残暴无常,自己夜行千里飞到楚王枕边。后楚被秦所灭,秦又被高祖所灭,子婴当年在咸阳迎接高祖,便献上了湛卢剑。孔某今生夙愿便是打造一柄像湛卢这样的传世名剑,但是不知上天会不会给孔某这个机会。”

孔雷说到最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霍去病今天才知道湛卢剑还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脑子里浮现起欧冶子当年历经三个寒暑打造湛卢剑的情形,不由得一时神往。只听孔仅在一边说道:“霍大人,此剑还有软鞘一副,请大人试一下。”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皮套,霍去病将剑插入,皮套内封有磁石,顿时牢牢将剑吸住,皮套头上一个铁扣,正好将剑柄嵌入。霍去病将剑鞘围在腰间,首尾相合,竟然是极为称身的一条腰带。

霍去病得了如此趁手的一件兵器,心里十分高兴,他再次拜谢孔仅和孔雷,问道:“两位先生,此剑可有名字?”

孔雷回答道:“霍大人,此剑在日光下剑身呈五彩之色,又得自于天上流星,因此孔某取名为流虹。霍大人如不喜欢,大可自己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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