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了当下一怔:“什么?他这几日都没去书院?”
“正是。”长风回道,又问,“大娘想必是张波的娘吧?”
“哎!”张波娘皱眉应道。
“听大娘语气,难道连张波去没去书院也不知道?”夏杓当下问。
张波娘并未回答夏杓所问,一时垂目焦目,忧心忡忡。
夏杓见张波娘久地没说话,便又问:“大娘,你可有听我二人说话?”
张波娘这方回过神来,眉头紧蹙道:“不瞒两位小兄弟,近日小儿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好几日连书院都没去过。眼看这解试便要到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啊!”
长风慰声道:“大娘莫要着急,你且先将张波近日发生了什么事与我二人说一说,若他出了事,我俩身为他的好友,也好帮帮他。”
张波娘轻叹一声,方道:“前几日小儿一回来,我便感觉他不大对劲,满身的酒气,话不说,饭也不吃,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看着焦急,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始终不肯说。后来的几日也是这副模样。不过,他每日还是如往常一般,早早地便出门了,我原本以为他是去书院课,却见他每日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说与朋友喝了两杯。每次我都会训他两句,可他偏偏是不听……唉!真教我这做娘的好生心急啊……”
二人听张波娘这般说,便自然而然地猜到,张波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然又念他一向乐观,自是不会为生活的小事烦恼,许是为情所困。因二人早便知张波与王家小姐有些交往,且情路有些坎坷,猜他定是在这其遭遇到了某种挫折。
夏杓当下便出起了主意:“方才听大娘说张波每日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我猜他很有可能是去了酒馆客栈等地,不如我二人先去酒馆找找看,也许能找到他的踪影。”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长风当下也点头答应了。
于是,二人随之辞别了张波娘,一同朝街赶去了。
到了街,二人便挨个去沿街的酒馆里找寻,这般找寻了十多家,方才终于在一家老酒馆里见到了张波的身影。却见他独自一人饮着酒,面容甚是憔悴,身子也如没力似的。
“张波!你这是怎的了?一连几日都不来书院课,还在此处喝闷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杓问。
张波见两人来,只带着醉意笑道:“长风,夏杓,你们怎的来了?是不是知道我在这儿喝酒,想来陪我啊?”
长风一把抢过张波的酒坛子,道:“你看你,都喝成这副模样了。别再喝啦,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吧!”
张波听了,却是指着长风责道:“长风!你为何抢我的酒!你要喝你叫掌柜的拿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和我诗。我告诉你!我不怕!我方才还写了一首词呢,我念与你听啊!”说罢,竟一把又抢回了酒坛子,忙饮了一大口,方带着醉意吟道:
钗头凤
明星眼,白荷面。一朝倾意终非变。心深动,书难送。恰似离索,苦愁何控?梦、梦、梦。
尘缘浅,空留念。须臾欢罢无缘见。求无用,相思重。冰栏残月,雪霜与共。痛、痛、痛!
张波愈吟愈伤,最后险些哭出声来。
听了这首悲情词,长风和夏杓自然而然也明白了张波如此颓废不堪的缘由,只是具体是怎么回事还不得而知。
长风想张波平日里放荡不羁,遇事总能乐观对待,且又总喜欢拿自己开玩笑,谁知今日竟便成这副颓废模样,纯属判若两人,当下忍不住携些调侃道:“莫非,是你的芙儿姑娘不喜欢你了?”
张波苦笑了一番,道:“喜不喜欢有用吗?到头来终究不能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杓又问。
张波饮了一大口酒,哀伤递增:“芙儿她……她要成亲了……”
二人听了相互一视,不由心生感叹。
但听得张波又道:“三年了!我俩相恋三年了!这三年来,我每日都念着她、想着她,我的诗词几乎全是她的影子。以前,每当我问自己为何要念书,我总能寻到答案,——而她便是我的答案。而如今,我却找不到一点可以让我继续坚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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