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气流扑面涌来,看似和煦却刺的白少初的面容生疼。他下意识抬手挥去,却触到空空如也的空气——气流中夹杂的锐气还未消散,直逼正前方。
白少初一咬牙,仰面下沉,那矛锋擦过他的鼻尖,温润的液体顺着高挺的鼻梁滚下,四下滑散。他只觉得左眼被什么东西模糊了大半的视觉,隔着猩红的薄雾透出些许光芒。
也许是血流进去了吧。
他这样猜想,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
只见他松开右手,青雉剑哐当掉落在地。
对方见到他这般的动作,也是瞪大了眼眸惊了惊,手上的动作一滞,长矛便僵在远处了。
白少初瞧准这个机会,双手撑地,直接倒翻两个跟头,脚刚一着地就矮身向坤山冲去。
右手指尖滑过地面顺手抄起青雉。
坤下心中暗道不好,眼眸随着白少初的动作后移,就要将送出的长矛抽回。
但是一切为时已晚——白少初反手握剑,错坤山一个身位,而那青雉已然架在了坤山的脖颈上。
感受到脖颈传来的丝丝凉意,坤山吞咽了把口水,挤出几个字,“我输了。”
胜负已分。
见过大把比武的叶夕此刻都是忍不住拍手,弯起眼眸,面上露出笑意,“真有一手呢,对方的攻击距离那般远,亏他这种情境下还能想出拉近战斗距离,突出自我优势的法子,果然厉害。”
兴许是这翻转来得太过突然,在场大多数人都是怔愣在原地,由得叶夕这几声鼓掌,现场才开始响起淅淅沥沥的掌声,最后终于是发展为大规模的鼓动喝彩。
不论是谁,对胜利者从来都是充满了无比的尊重。
与此同时的人群一角,着装整齐,身披护甲,手中皆是拿着一筒竹简画像的几人毫不留情地大力推开周围涌动欢呼的人群,“闪开闪开。”见着衣着靓丽身姿挺拔的男子,还要掰过那人身来,比对手中的画像。
那架势就好似在找什么人一般。
看的正精彩的比武被这样打断,再是能忍的人也不能忍了。不少人回身唾骂,但瞧见来人气势汹汹便都只好蔫了气,噤了声,便只好又回头只装无事。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群人所到之处还是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
为首的人明显比周围的高几个品阶,一袭黑色的盔甲,明晃晃的腰牌闪着几个字眼在腰间微微晃动。
看样子是找了很久的样子,一脸疲累,不耐烦地回身去问畏畏缩缩跟在他后头的青年,“不是说的在这里么?找了半天还没有,莫不是耍我的吧?”
青年听了此话,怯懦地探出半个头,那模样可不是裴远的样子么?再看他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当初欺负吴山的气派,现下恨不得要将头埋到土里去好躲避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人的审视。
那模样表现几乎是要当初伏在地上求饶的吴山一样了。
“你该清楚我为谁办事的吧,所以最好不要诓我。”盔甲悠悠地打了个呵欠,斜着眼眸看了一眼裴远。
裴远被他这么一看,想起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吴王司马晏,顿时觉得脚下升起一片晕眩。
说是自己诓他,他裴远也要有这个胆量啊!别说是那副皱了皱眉就让人觉得有大事发生的皮囊,就是那人背后的人,他也不敢惹啊!
他一个小小的士族,没事和吴王瞎磕做什么呢?
今日晨时,被那一男一女戏弄侮辱,这股恶气还没出,就遇上这一拨人跑到许昌驻守府邸来贴寻人告示。他那世伯被苏暮差点没打个残废,爬都爬不起来哪能接客?便寻了个由头让他裴远出来接着。
那时哪知道这人这么不好惹?
当初他一看那寻人告示,寻的是张家界苏家的那个苏暮。无巧不巧,那女子晨时才提过她与苏家家主是朋友关系,本着讨好的心思,他告诉了这群人情报,并叙述了那一男一女的长相和去向。
结果就这样被拉来一同寻人。
这么多人,就算知道长相,寻起来还是很心慌的好么?
裴远心里这样想着,虽然慌得厉害,嘴上却不含糊,“午时听说他们就是要来这里的,我想着必然是在这堆人里头。”
盔甲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又开始搜罗起周围的人来。只是过不了一会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男人又回过身问裴远,“你说的可是那女子是苏暮的熟人,关系很好?”
裴远惶恐点头。
“一身素衣?”
裴远想着叶夕飘逸的素色长裙,点头。
“长得很是倾国倾城?”盔甲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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