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凌俐再次皱起眉头,心里好一阵嘀咕。
不是为了出庭费,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南之易要出尔反尔,重新追究她打人以及弄脏他衣服的旧账?
呃,以他清奇的脑回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两人沉默一阵,终于,南之易带着几分忸怩地说:“我今天回家,发现房子变了很多,看了看你整理的图书,感觉比图书馆的分类还精准。那些都是专业书,你又不是学植物的,怎么也能做到这样好的?”
这一番夸奖让凌俐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仍旧老老实实回答:“我是没学过的,不过总会百度吧?按图索骥的事,也不是那么难。”
南之易恍然大悟一般,又接着说:“刚才吃饭时候,我好好想了想,确实家里整洁的时候住起来比较舒服。”
凌俐满脑袋黑线,又很想翻一翻白眼的,不过,到底没好意思拼命甩脸色给他看,只是在心底暗自感叹了一番这还用想?
南之易又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你每周抽点时间帮我整理一次屋子,可以吗?”
凌俐恍然大悟,嘴巴成o字点了点头,这才对劲嘛,原来他好言好语一晚上,就是想让她帮忙整理屋子?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以南之易的邋遢,绝对能在她见识过的人里排第一,给他收拾屋子不是件轻松的事。
再说了,虽然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可她就算再没用再弱鸡,好歹也是律师一枚,南之易竟无视她的专业,把她定位成清洁工?
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可这还是让凌俐心底有些不舒服。
见凌俐皱着眉头没回话,南之易连忙补充:“你只管每周整理一次。你手里的出庭费,就当是报酬吧。要不,你先试着干干?”
虽然有些不甘心,也打定主意坚决不干这事,可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凌俐不忍心一口回绝。
斟酌了半天,她只好说:“好,我考虑一下,尽快给你回话。”
她违心的话让南之易好像办成了多大一件事情,如释重负地一番感叹,表情也轻松了几分。
不过,任凌俐怎么劝说,他都不肯收走她手里的出庭费:“我很怕你拒绝我,还是放你这里我心里踏实些。”
凌俐拗不过他,同意把钱暂时寄存在她这里。
南之易放下心中大事,说了再见就毫不犹豫转身下楼,脚步轻快。
凌俐转过身掩上门,顺手将门锁扭到反锁,之后静静立在原地,在一片黑暗中侧耳倾听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这人很古怪,说不清该怎么形容他,但是和凌俐印象里的学者大牛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不清高,不傲娇,不世故,性子纯粹,直来直去,但也绝对说不上平易近人,还不讲信用,以及很怕麻烦。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简单的人。
有人说,心思纯净的人才适合搞学术。以前凌俐对这个观点不是那么认同,然而通过和南之易不多的接触,倒是认同起来。
八面玲珑的学术贩子们,把学术当权术,把学场当官场,也许可以过得很滋润潇洒,可早已没了读书人的风骨。
而南之易这样的,不在乎外物不计较得失,真正沉浸到自己专注的一片小天地,一颗澄澈的赤子之心摒弃了一切外物和杂念的干扰,再加上老天爷赏饭吃脑瓜子好用,很容易取得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而且,这样的人多半也不受世俗的观念束缚,虽然有些时候让人受不了,可是,也是难得的闪光点。
灯塔国的物理学天才霍金如此,大天朝的杂交水稻之父如此,南之易,仿佛也是如此。
她想得出神,都好一阵了才想起目击证人已经离开,她不用黑灯瞎火掩饰自己一时偷懒的行为。
往客厅的位置走了几步,她越过卧室的房门,转身伸手按向壁上的吊灯开关。
然而手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忽然脑后一阵冷风扑来。
衣物摩擦的细碎声音,以及身体快过大脑满身汗毛直立的本能反应,只一刹那她就明白了,这屋子里不只她一个人。
而且,这多出来的一个,正在她背后!
感受到危险近在咫尺,凌俐骤然间身体紧绷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却只看到眼前有团黑影一闪而过。
还来不及再反应,就有双手从身后扳住她的肩膀,狠狠向后一拉,接着胫骨上一阵疼痛,好像有人大力踢在上面,猝不及防的袭击让她瞬间失去平衡,身体重重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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