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荆古城,阿佳土司命人将战死的士兵收了尸,好生去殓葬。那一批好战的人都老了,可是他们的子女又长大了,世道又要动荡不安了。
苏钊对于阿佳,其实打心里是感激的,可是三十年前没有承她的情,这三十年后自己又有什么脸去同她说情,难道要在自己的无耻之上再添一条有奶就是娘吗?算了算了。只好不做声跟着王殿的队伍抬着夏初心往医房那里去。
夏初心这会儿有些神志不清,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肩头的伤不知成了什么样子,现下倒是不感觉疼,只是意识似乎越来越弱。只听见夏天铎不停喊着:“快点儿咱们再快点儿吧。夏初心,马上就到了,你可别睡着了。”
眼皮越来越重,不知是多日的紧张还是伤口所致,以至于再没多一会儿,夏初心便完全睡了过去。任凭车马颠簸,任凭他们吼叫,统统不管。
再次睁开眼睛,是苏钊一张大脸。夏初心抬起手将那张大脸推开,道:“离这么近干什么?丑死了。”
就见苏钊竟然像个傻子一般咧着嘴笑道:“哎呀,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接着眼前凑过两张脸,一张是夏天铎,另一张是阿佳土司。
“你可终于醒了,大夫说你伤势没有大碍可是总不见你醒。”夏天铎絮絮道。
“醒了就好,这连日的操劳加受伤就是个铁人也顶不住了,别说她只是一个小丫头。”阿佳土司宽慰众人道。
夏初心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三日,而这三日夏天铎和苏钊就守在自己身边,不禁眼眶一热,有些感动。
“你们都没事儿吧?”夏初心看了看三人。
三人纷纷摇头,苏钊说道:“我们哪里有你勇猛,又没有你招那个乌苏公主讨厌,自然没有伤。你啊,可算是醒了,再不行阿佳就要招巫医来了。”
阿佳土司嗔笑道:“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外甥女,这要是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呢。”
“是是是,多谢你,我又欠你一份人情了。”苏钊说道。
“谁要你欠人情,我对你好这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干系。”阿佳土司就是这般飒爽之人,她不想因为人情去牵绊任何一个人,她对别人的好只是因为她认定了而已。
“好好好。荆古城里你最大,你说什么都好。”苏钊敷衍道。
不过阿佳土司却极为受用。三十年前也没有这样给他耍过横,没想到三十年后竟然能与他就这么坐在一起斗斗嘴。
“舅舅,我看你就不要回大楚了,留在荆古城做个上门姑爷多好,你们俩性格这么互补我看就是天生的一对。”夏初心打趣道。
谁知苏钊竟然连忙拒绝,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堂堂大楚王爷为什么要做上门姑爷,大楚还要倚靠我,我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回大楚。”
瞧他说的义正言辞,夏初心嗤之以鼻孔,偷偷看了眼阿佳土司,果然是满脸的失望。
“大楚有皇上,有太子,有那么多后生晚辈,您这么一把岁数还是少掺和吧。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啊。”夏初心衷心地奉劝他。在这南疆密林中的一方风情小城,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不去理会朝堂诡谲,不去理会江湖坎坷,这种生活堪比化外神仙,竟然还有人不屑一顾。
苏钊靠近夏初心,偷偷捅了捅她的肩膀,悄声道:“你可别把你舅舅给卖了啊,说到底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哎。别人的福即使别人不享,那也轮不到自己,算了,强扭的瓜不会甜,没有遗憾的人生也不完满。能够预料到的后悔才不枉费倔强的生命。平淡或许是美,但是蹉跎才让人印象更深吧。
起身下地,夏初心将苏钊和夏天铎通通赶出房门,关紧门后转身朝阿佳土司走来。
一老一少被赶出房门站定在门口,两旁的侍卫侧目看了看一脸的鄙夷。苏钊壮声道:“看什么看,她们女人要说悄悄话嘛。”
夏天铎不理会他,朝一边的白玉栏杆处走去,苏钊紧跟其后,道:“你说她们两个在说什么?你妹妹不会又想把我留在荆古吧?哎呀,你们家这个丫头鬼主意最多,不行我得过去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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