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顿时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是十三年前组织的联络暗号,而且也已经废除了十三年,当年知道这联络暗号的人只有自己和黄平等很少的几个人,为什么今天一个年轻人会用已经废除了的暗号找门来,怎么办,是巧合而是偶然。()他便平静地说:“我家夫人已经过世三年,她的表侄很多,你是谁?”
王小凡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是她七叔的孙子,从江南来。”
陈东心一跳,这名年轻人的回答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而是回答出了非常准确的暗号,并且从他激动的表情和颤抖的声音听出,他期待着自己的认可,怎么办,这里是地下党湖北省委机关,绝不能因此而认可他是自己的同志,于是迅速说:“对不起,你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所找的姑妈家,请走吧。”
吴小凡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用哭泣的声音小声叫道:“陈东叔叔,我是黄小凡。”
陈东大吃一惊,因为自己的本名叫陈德,可年轻人竟然又叫出了自己十三年前使用过的化名,而且这个化名在目前的武汉地下党只有黄平知道,可黄平昨天已经牺牲,同时黄小凡三字令他一下子想起了十三年前的往事,难道是黄平让他来的。陈东伸手急忙把他拉进来关了院门,转身抱着他的肩膀仔细地看了一眼,又拉着他跑进屋认真地看着,这才激动地:“你真的是小凡?”
吴小凡扑腾跪下低声悲哭道:“陈东叔叔,我叔叔昨天没有来得及向我说出接头暗号牺牲了,为了完成他交待的任务,我只能向他的遗体开了两枪,我是报纸所写的杀害叔叔的凶手国军尉吴小凡。”
“啊!”陈东又是大惊失色,抓起桌子的报纸盯了吴小凡的照片一眼,又狠狠地瞪着跪在眼前真实的吴小凡,他到底是杀害黄平的凶手,还是肩负着黄平未能完成的使命,如果他是国民党特务必须马发出危险的信号,阻止夫人回来和自己的同志前来,因为让他进来已经违反了规定。陈东理都不理睬跪在那悲哭的吴小凡,迅速走进小院在开门的一瞬间,右手食指从门板的一个小洞穿过,粘贴在门外间的一个旧“福”字便被捅破,这是危险的信号,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被捅了个小洞的旧“福”字,只有自己的同志才会时刻关注着这个“福”字。陈东拉开门出来立起脚尖伸着头好似在观望自己家的人回来没有,同时眼睛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才又关门回到屋里,瞧着还跪在地哭泣的吴小凡,吐出一口长气拉起他说:“小凡,老老实实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清楚。”
吴小凡流着泪把叔叔去南京看自己,及叔叔和周伯伯介绍自己入党和奉命利用伯伯是国民党情报处长的身份来武汉潜伏,及叔叔一起与自己返回武汉和昨天叔叔被杀害的经过都说了出来,由于叔叔临死时没能说出接头暗号,自己只能凭着十三年前脑海里储存的记忆用过去的联络暗号来找陈东叔叔,希望能完成叔叔交待的任务,但没有说出自己入党时的真实姓名和代号,然后从胸口里掏出《聊斋志异》双手送到陈东叔叔面前。
陈东流着热泪接过《聊斋志异》马走进里屋,出来后激动得紧紧搂抱着吴小凡说:“小凡,好样的,你不仅完成了黄平同志交给你的任务,也让你叔叔的在天之灵得到了安慰。快、快坐下,把这十三年来的的事都告诉叔叔。”
吴小凡抹掉泪摇头说:“陈东叔叔,为了取得您的信任,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请您不要问。”
陈东醒悟地:“你做的对,是叔叔关心你忘记了纪律。好,我会尽快与南京的周伯伯取得联系,如果得到组织同意,我会遵照指示接替你叔叔同你保持联络,接头的方式肯定会与你叔叔生前的交待保持一致。”
吴小凡说:“陈东叔叔,我等待着那一天,我得走了。对了,我婶婶在哪,这事我也忘记问叔叔了,原以为只要回了武汉我能见到婶婶,可叔叔牺牲在了我跟前,我想跟婶婶说声对不起。”
陈东说:“小凡,你的身份既然是党央的最高机密,那么不能去见你婶婶,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见到她,到时我会告诉她一切。”
吴小凡说:“那好,再见!”
陈东点头道:“好,保重,我送你。”
吴小凡跟随陈东走出屋,但在院门口又拉着他说:“陈东叔叔,我叔叔的遗体你们去找了吗,他被敌人抛进了江里。”
陈东说:“昨天去找了,虽然我还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我们一定找到为止。”
吴小凡欣慰地:“这好,如有可能我一定去祭奠叔叔。对了,我伯伯要给我找个女人怎么办,我家里已经有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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