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凡吼道：“说实话，不然我打死你。”

邹三毛吓得：“打、打过。”

“他怎么打你？”

“打耳光，用脚踢。”

“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是！”

吴小凡禁不住搂抱着他哭了，他还是个孩子呀，伯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只能说这个人太凶残，今后自己可要处处小心。然后说：“三毛，我不会打你，你今后是我弟弟，我会对你好的，不要怕。”

“少爷！”邹三毛哭着说：“你今天没打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吴小凡抱着他的肩望着他说：“我来之前，长官是怎么跟你说的？”

邹三毛也望着少爷说：“长官说，要伺候好少爷，如果少爷不满意，会打死我。”

“别的没说什么？”

“没有。”

“那好，我们洗完澡休息。对了，你吃饭没有？”

“吃了，昨天剩下的饭。”

“那每天是不是还要去买菜，长官给你钱没有？”

“给了我十块大洋，这几天我没用。”

“好！我告诉你，书房的抽屉里有四百块大洋，没钱了去拿，想吃什么买什么。明天你自己去买两身衣服，别老穿着军装，你穿着不好看，听到了没有？”

“是，少爷！哦，少爷，您没睡衣，明天要不要我去买？”

吴小凡笑着说：“不用买，我不喜欢穿衣服睡觉，喜欢光着身子睡。”

“呵呵！”邹三毛笑了一下赶紧止住，忙说：“少爷，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再来伺候你。”

吴小凡点头说：“好，你去吧。”

邹三毛赶紧起身出去了，吴小凡也起身擦着身子，邹三毛穿着短裤进来急忙用干毛巾仔仔细细帮少爷把身擦干。吴小凡光着身子直接走进卧室，邹三毛揭开棉被伺候少爷躺下后才说：“少爷，晚安。”

吴小凡说：“好，晚安，早点睡，别着凉。”

“是，少爷！”邹三毛眼睛里含着泪走了出去，把灯关掉又轻轻地关门。

吴小凡却在黑暗回忆着这一天来的经历，叔叔的牺牲让他再次流淌下泪水，如何才能让陈东叔叔相信自己和完成叔叔交待的任务是他主要思考的问题，但猛然想起了那本《聊斋志异》，他赶紧跳下床跑进书房打开灯，看到书仍然好好在那时才放心，同时也看到了书桌笔筒里毛笔和钢笔，又立即想起了南京的父亲和秀兰，赶紧拉开抽屉拿出信纸和信封，再抓起一支钢笔跑进卧室钻进被窝，趴在床给家里写信，写好平安信装进信封后放在床头柜，这时门外传来的声响又让他怪地起床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客厅的灯虽然关了，但卫生间还亮着灯和传来声响，他走过去一瞧，邹三毛还在认真地洗着自己换下的内衣，他便说：“三毛，衣服明天洗，早点睡。”

邹三毛急忙起身说：“少爷，没事，快洗完了。少爷，您去睡吧，没穿衣服会着凉。”

吴小凡也没坚持，回到卧室躺下后心里不由得想起了秀兰，四个多月来自己几乎天天都搂抱着她睡，也是这几个月让自己习惯了光着身子睡觉。对了，汉西路十八号真的是李雅琴家吗，今后虽然自己不能去找她，但要是遇了怎么办，还有去找陈东叔叔时一定不能让她看到，她虽然也是共产党员，但陈东叔叔家的联系点肯定是党的高级机密，十多年来都没被敌人发现，证明武汉的党组织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然后认真地回忆着十三年前脑海里储存的那几句联络暗号，直至确定无误后才渐渐入睡。

1月5日清晨，吴小凡醒来后赶紧起床拉开衣柜拿出内衣裤穿，轻轻的敲门声和邹三毛“少爷，我可以进来吗”的声音响起，他便应到“进来吧”。邹三毛推开门抱着昨晚放在卫生间的外衣进来伺候少爷穿好衣服，并说早餐已经买回来，然后又陪同少爷到卫生间洗漱，再请少爷去餐厅吃早点。吴小凡让他坐下一起吃，惊得他犹豫地望着少爷，见少爷的表情是真心真意时才坐下边吃边流眼泪。吴小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以后吃饭一起吃，自己没回来他饿了先吃，这几句话让他感动得趴在桌放声大哭。

曾副官开着一辆吉普车来接吴小凡，并说这台车配备给他，让他自己开着去班。吴小凡高兴地开车走，但猛然想起在哪班都不知道，而且绝不能暴露自己认识路，不然会引起怀疑，于是左问右问再根据曾副官的指示穿过一条条大街和路口来到警备森严的情报处大院，三层楼房里穿军装的和穿便服的人员出出进进。曾副官领着他来到三楼的处长办公室，喊了声报告听到进来的准许后带着他推门进去立正道：“长官，吴尉带到。”

吴小凡也赶紧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国军尉吴小凡前来报到，请长官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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