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刚笑道:“新的学生联合会骨干一定也有象我们一样的同志,今后他们一定我们做的更好。()雅琴,我也同意你的看法,晚再组织学生联合会骨干讨论停止内战的主题,只是我们明天要离开学校,组织对我们三个有什么新的安排?”
李雅琴说:“组织让我向你俩转达,如有机会可以参加国军,做好长期潜伏的准备。”
方继宗吃惊地:“什么,让我们加入国民党军队,我不去,我要是当了国军,他们让我去打红军怎么办,到时我要是死了能算什么?”
李雅琴好笑地:“继宗,参加国军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敌人的情况,如果派你去打红军不是更好,你能把敌人的作战情报及时送出来,我们的红军不不会受到损失了嘛。”
方继宗一愣后笑了,自嘲地:“我真笨,这点都想不到。哎,雅琴,我要是真的去当了国军,那谁是我们的联络人,会不会还是你?”
林志刚恼火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你怎么尽问些傻问题,我俩要真的去当了国军,雅琴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我俩,到时肯定会有新的联络人与我们保持联系。”
李雅琴说:“对,我们的同志无处不在,不管你们去了哪里,党都会与你们保持联系。”
林志刚坚决地:“雅琴,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和继宗去参加国军,只是你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今后我们还能联系吗?”
李雅琴说:“我的工作组织另有安排,你俩只要还在南京,我仍然还是你俩的联络员,有什么事可去我租住的地方,我有急事的话也会去你俩租住的地方,或者每个礼拜天去老地方相见,联络方式和安全信号保持不变。”
方继宗高兴地:“好,我们记住了。只是雅琴,我和志刚入党都一年多了,自从我俩的入党介绍人在去年的学潮被敌人抓走牺牲后,除了你没有再见过别的同志,我真想见见直接领导我们工作的负责同志,可我也知道,这是组织纪律不允许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看到除我们三人以外的同志。”
林志刚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可能是心有一种孤独感吧。”
李雅琴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因为我也有同感,但做为党的地下工作者,应该明白险恶环境下的艰难困苦,单线联系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血的教训不能忘记,前年是因为叛徒的出卖,我们一次牺牲了二十三位同志,所以希望你俩理解,同时,你俩也要相信,党组织时刻在关注着我们第一个同志,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一定会有新的同志与你们取得联系。好了,这些事别谈了,同学们在等着我们,快走吧。”
“走!”林志刚和李雅琴、方继宗向远处的教学楼跑去。
繁华的南京路车来人往,达官贵人们亲密地挽着太太或漂亮小姐的手穿梭在一家家商场和娱乐场所,而衣不蔽体的老少乞丐们也不时地伸着脏手小心谨慎地向过往的行人乞讨,各种小贩也在街边的摊点叫卖着小吃和香烟。一座七层楼的大饭店门前更是门庭若市,“首都大饭店”的金字大招牌格外显耀,身穿红色制服的服务生们跑前跑后恭敬地为驶入的轿车开门或搀扶乘坐人力黄包车到来的客人下车,并接过行李引领着客人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出双入对的男男女女皆是,从他们衣冠楚楚和艳丽的穿戴能看出,男的不是权贵也是富贵人家的阔佬或公子,女的不是官太太或富家小姐也是社会的名牌交际花。
吴小凡大步行走在人流,当他即将横过大饭店门前的马路时,一辆轿车快速拐弯朝他冲来,吓得他慌忙退后几步,瞧着轿车贴身而过在大饭店门前停下,一名服务生赶紧前拉开车门,一位年男人和一名年青女人钻出车来,在这时两名衣裳破烂的小乞丐跑来伸着脏手和破碗拦在了年男子和年青的女人跟前,嘴里哀求般地叫道:“先生,行行好赏点钱吧。”“太太,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滚开。”年男人飞起一脚将一名小乞丐踢倒在地。
服务生赶紧冲两名小乞丐吼道:“还不快走。”
两人小乞丐慌忙跑走了,年男人亲热地挽着年轻女人的手走进大饭店,服务生提着一大一小两只皮箱跟随在后。
吴小凡无言地瞧着消失在大门内的一对男女,然后横过大饭店门前的马路,边走边注视着饭店外一米多高的铁围栏和栏杆内的花坛,而且不时地抬头瞧一眼七层楼高的饭店,当瞅见三楼倒数第三个窗口前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亲吻时,他慌忙收回了目光,但马又抬头望去,那对男女竟然是刚才打骂小乞丐的年男人和年青女人,他羞笑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直至走到大饭店最南端再拐一条两旁大树林立而又荫静的小道,眼睛又扫视了一下路边的铁栏杆后,表情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和举手打了一个响指,加快脚步潇洒地穿过小道来到另一条大街,抬手拦下一辆黄包车坐走。
大街,黄包车夫拉着吴小凡一路小跑,并不时地摇着车把的小铃铛提醒行人避让,接着拐入一条路牌写着“丹凤街”的街道,最后停在一家“吴记杂货铺”门前,他瞧着坐在车沉思的吴小凡,赶紧小声地:“少爷,到了。”
吴小凡惊醒过来,起身下车掏出两个铜钱抛给车夫,走进杂货铺亲热地冲柜台内正在算账的吴长河叫道:“爸爸,我回来了。”
吴长河抬头笑道:“小凡,你先回屋休息,我算好账再做饭。”
“爸爸,我来吧。”吴小凡走进柜台拉着父亲起身,自己坐下边瞧账本边在算盘“噼噼叭叭”地算着账。
吴长河瞧着儿子笑了笑,十二年来他的脸庞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岁月并没有让他的身体有大多的变化,一身绸缎服显示出生活的如意,虽没有大富豪的气派,却有着小老板的自信。当瞧见有顾客进来时忙笑脸相迎,热情地接待,等顾客挑选了一些碗筷付钱离开后,他欣赏地望着正在算账的儿子。
吴小凡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用毛笔在账本写下数字后起身冲父亲调皮地笑道:“爸爸,你是不是想吃了我,天天用这种眼光看我,好象我会突然消失似的。好了,账算完啦,我进去躺一会。”
吴长河喜悦地:“行,等会我做饭。”
吴小凡从店铺的侧门走进后面的天井小院,青砖铺砌的院子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却很整洁,一口水井盖着圆盖,面放着一只打水的小木桶。后厢房是一栋具有古朴建筑风格的两层木板楼房,粉红色墙体将精雕细刻的木雕工艺衬托得非常亮丽。吴小凡走进布置古雅的堂屋,从大碗柜里拿出一只碗倒了碗茶一口喝下,然后走进自己的卧室拉开大衣柜,脱下外衣用衣架撑好挂在衣柜里,走到床前倒头躺在了同样具有古朴风格的架子床,睁着眼睛盯着床架雕刻的龙凤图腾出神,好似心有着大多的问题需要思考,然后轻轻地“唉”叹一声闭了眼睛。
黑夜降临,南京路华灯闪烁,霓虹灯光彩夺目,首都大饭店前照旧是热闹非凡,轻柔的音乐和歌声从大饭店和歌舞厅传出回荡在夜空,可街头四处游荡着衣不蔽体的乞丐和流浪汉,他们向行人哀求乞讨的声音同样回响在这热闹的都市,小贩们沿街叫卖的吆喝声更是衬托着生计的艰难,这番景象活生生地印证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社会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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