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通透无暇,如今封了我的一滴血在其中,它就成了血镯!
心脏被狠狠一揪,竟然又是我连累了别人!
不顾男女之别,我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压低了嗓子问他:“在这里的人,有多少?你们的人有多少?!”
他似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狠意和冷意吓了一跳,“五十人。”
五十人!留在城中的族人一共百余人,你们竟然出动了大半!
“剩余的人在山下接应。”他补充道。
我倏然扯回手,挺直了身子严肃道:“守族人听令。”
他同样肃穆单膝跪下。
“我以安鸾族长之名命令你们,山上、山下的所有族人即刻撤回城中,各自回到安居点,没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他不服地抬头望向我,“那姑娘的安危怎么办!”
“我留默烟在身边足矣。”
见他还有回绝之意,我坚决道:“你们都知道,我活着,你们才能活着。如今既让你们都撤回去,是因为我有十分的把握活着。你们在这里反倒叫我担心。你们牺牲一个、十个、甚至全部,可我依旧性命无虞,但若我一人死了,你们全部都没了命。”
我将他拉起来,劝道:“我知道孰轻孰重,你们放心。”
他挣扎了片刻,最终重重点头。
我回到周隽沅身边,凝视着那座山神庙,淡淡道:“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既然一开始是我先认识的朔凡,如今也该我去试一试。”
“不可!”他急躁地打断我的话,一把握住我的肩头,“我绝不许你有危险!要去也是该我去!”
我清冷地抬起眸子,还未张口,只听耳边“嗖”的一声。
又是一支传信的箭矢,笔直地插在离我们五步之遥的一颗树上。
“她进来。庙西南侧。”
周隽沅将纸条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咬牙低声道:“他太过分了!”
“你们已经将这儿团团围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拿出苏赫送的那把匕首在他面前亮了亮,“我也有防身的武器。”
特意打发那个守族的人同默烟传信,趁她还没回来,我必须甩开周隽沅,独自去会会那个歹人。
既然也是冲着我的身份来的,不是唐景焕的人便是父亲的人。可我却心生疑虑。
照以往唐景焕和父亲对我的态度来看,他们的目标显然依旧是我,而非这镯子,哪怕是在从昭平村回城遇伏后,他们也没有对我的镯子多看两眼。很显然,那个临死前通风报信的对象,并不是他们。
只是,这偌大的锦都,如今只有父亲、唐景焕、景泽,或许还有皇上知道我的身份。
景泽与我两情相悦,且我即将嫁与他,因而他何必大费周章地为难我。再者,连父亲和都不知道这镯子的事情,景泽又何从知晓!那么,这四人中,知道这镯子且对其有兴趣的,只剩一人了。
虽说放出宫的宫女恢复了自由身,可她的册籍依旧留在宫中存档,皇上若是心血来潮找一个已经出宫之人,也是容易的很!
我沿着纸条所言,顺着山神庙西南侧的一条被画记好的道路前往庙中。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默烟在身后恼羞成怒地呼喊。
周隽沅自她身后紧紧抱着她,生怕她冲了过来。
这条画记好的道路随着我的移动已经掀起了一层薄土,若再有人来,则会彻底让下面的掩盖的白磷悉数暴露。
我回首冲她一笑,摇摇头,而后继续前行。
一声鸟鸣让我从埋首前行中抬头,只见那只雌青燕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落在那座山神庙的庙顶,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野草肆虐的瓦片上冷眼瞧我,模样像极了它原来的主人。
若是一会儿我敌不过那两个歹人,你可要进来帮我!
我冲它无声道。
它眨了个分明的眼睛,露出浅灰色的眼皮,一副翻我白眼的样子。
庙门自里面被打开,眼前除了蛛网横生和残缺暗沉的山神像之外,在没看到别的。
陈年积攒的灰尘和山中浓重的湿气掺杂在一起,攒的我鼻子痒痒的,终究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我一面掩面一面想退后一步,未料不知从哪儿伸出一只手,径直将我扯了进去,身后随即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响。
借着掉了一半窗纸的木窗透进来的光,一个蒙面男子站在我身前,另一个蒙面男子则扯着朔凡娘亲自神像后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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