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当头给了他一个爆栗,居高临下说道:“这事情是我帮你解决的,不是你自己解决的,难道我帮你做了你做的事,你就不用负责任?做想做的事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嘛你不要让别人抓到,第二就是即使你被抓到了也能承担得起做这件事的后果,你一样都没有做到,还不想道歉?”
郭铭听了思索半天,觉得十分有道理。郭大爷欲言又止。
——做到了就能做坏事了吗?!
修复炼魂期符篆这一件事叫穆星河名声大噪,而后纷纷有人找上门来,请求穆星河为他们修复符篆。
穆星河自己都想不到这种几乎没有道修的地方还藏着这么多的高阶符篆,他修复个几张他是很愿意的,也觉得那很有趣,但如果是几十张,他就会嫌累了,他怕开了先例个个都来找他因此断然拒绝,结果那些人竟然愿意以好些灵石的代价请他来修复。
其实这里哪怕是剑修聚集之地,因为道修的许多术法都很实用,许多人都会寻一些道修的符篆来作为不时之用。而原来正是因为这地方道修不多,那些符篆毁坏了难以修复,叫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今听说来了个有这个本事的人,自然纷纷前去寻求修复,即使需要用灵石来换,那也并不算问题。
穆星河想想自己在外不知道还要游荡多久,多一点钱总是好的,便果断地接受了这一份差事。
他的案头如今堆满了符篆,穆星河此时深感从梅庭雪那儿多带一本书的决定是多么英明,许多符篆不能在《太乙清风》或者《斩月碎星》里找到,但梅庭雪的书里都有所记载,甚至很体贴地剖析一些原理。
这段时间以来,许多人都吹捧他,说他是天才,是大师,其实穆星河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或许唯一比别人要强的地方是更能沉得住心思一些,对真气的体察更加细腻一些,但这也是他用那些修为毫无增长的时光换来的。而对于符篆的理解,是他从梅庭雪的符术书籍上学来的,每一次都要试验过几次他才会动手,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
他能修复符篆,不过是破损的符篆真气本来是存在的,不需要他重新构造真气回路,只需要填补原来的就好,他是踏着前人的路走下去,本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以他的修为和术法理解,不要说是重构符篆,即便是做出像他之前养气期给郭铭做的青雷绽那样虚有其表的也是不容易。
他清楚别人吹捧他的这一切大多还是他机缘巧合下的成果,但他也清楚,总有一天他自己会当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头。
穆星河并非什么都懂,也是边学边尝试,然而在这个尝试的过程中,他所获取的东西又比光看着书要多许多——当然花费的代价并不小,他每天的精神力几乎都要透支,脑细胞也仿佛接近衰竭,但他享受这种快乐,也享受这样的疲惫。他的真气在这样几乎算得上有点勉强的过程中却是越发壮大,修为虽然没有他与谢芜村对战时的水平,但早已高于他刚下山的时候。
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或许就是如此吧。
郭铭只从那事情后,就把他视为人生偶像,经常问东问西,要他讲述人生哲理,甚至还想学习穆星河的技术。穆星河只是问他,那你的门派怎么办,你之前不是要当剑修吗?郭铭被问住,思考了许久,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剑还是要修,等他以剑名扬天下的时候,再来讨教不迟。
只不过这事之后郭大爷似乎是瞧出了他的来历不一般,待他倒不如之前那样亲近了。穆星河努力了一下,最后还是没什么成果,终究还是放下了这件事。
毕竟他待上一阵便要离开这里的,他此去之后,很可能再不回来,无论什么人,都是过客了。
半月之期很快到来,穆星河这段时间已经攒了一大堆灵石,修为也涨了一大截,他甚至有点膨胀,觉得自己可以单枪匹马自己去那边了,但是碍于自己方向感的缺陷,又听闻那路途的确凶险,一个人不能贸然前行,穆星河与郭大爷一家告辞之后,终究还是去了他先前约好的商行。
结果他没有爽约,商行却爽了他的约。这一趟运货的商人很是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这次实在是没有位置了,盖因这里有一位少爷也要过去,少爷家中势力在这一片地头里还算可以,所以即使穆星河很有钱,但还是……
穆星河耸耸肩,思考过后他怎么自己过去,路上会不会有他应付不及的危险。
他穿过人声嚷嚷的街头,不期然却看见了一个人,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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