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慕容阑眼光弱弱地看着被御琴寒高举起的手,眉头拧了拧。
这登基大典,真累人呀。头的那些东西足有三四斤重,压得她的头隐隐作疼,而平日不习惯化妆的她,今日被青天和另外的几个宫女给强逼着化了一个不算太俗的妆,现在,她好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那么多的官员围着看,好瘆人的感觉!
“阑儿——”御琴寒看慕容阑似乎有些出神,心里一下子着急了,她们站的位置颇高,百官离他们尚有几米,暂时察觉不到,因此她赶忙压低了声音,唤慕容阑。
慕容阑回过神,轻轻地一笑,无声,却向御琴寒传达了她的歉意,还好参加登基大典的国外人是司马逸尘不是别人,不然,御琴王朝新一任女王在登基大典这么庄重的仪式出神的事情被传出去,岂不丢人?
“皇天在,御琴皇族列祖列宗在,今吾为御琴王朝前昭晔长公主,今御琴王朝第二十八任女王,必尽心于御琴王朝,以赤诚之心,务好御琴王朝事务,统御琴王朝之心,必统领百官而无不耻之事,必通融邻里而无不诚之心,以己之德,表日月之心,为御琴王朝,竭心竭力!”慕容阑沉静自着地站着,轻启朱唇,娓娓而道,语气的霸气和倨傲,尊贵和冷厉,不输司马逸尘,脸浮动着坚定和毅然的光,自信而坚毅,无半丝不诚之心。
百官的脸浮现出各异的笑——除了御琴碧,别人的微笑,也算得诚心。
齐齐地跪拜,百官再次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愿吾皇享万世千秋之德,拥天下之荣华!吾等必为辅佐吾皇而尽心竭力!”
慕容阑淡淡一笑,沉静地扬起百鸟朝凤袍的长袖,自如安然地道:“众卿平身!”
御琴寒看着慕容阑,深深地一笑,一张端庄秀丽的脸,浮现出慈爱而遗憾的光芒——这个外甥女儿,自今日起,真的成了御琴王朝的主子了,号令天下,权掌天下,睥睨天下,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娘,你看到了吗?女儿找到您的外孙女,雪儿的后人了,她那么优秀,一定会女儿做的更好的,是不是?雪儿,我们姐妹相处的时光竟然只有十多年,二十多年后,再听闻你的消息,竟然是由你的女儿告诉我的,你去的怎么那么早?御琴碧这个麻烦,以后只能交给阑儿了,虽然这点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姐做不到完全除掉她呀。阑儿,一定要加油,姨娘以后要离开你了,没有姨娘在你身边,遇到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御琴寒的话是在心里默默的说,慕容阑听不到,却感受的到,微微一笑,侧过头,认真道:“姨娘,我会努力的,为了我,为了你,更为了御琴王朝!”
只这一瞬间,御琴寒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自此,再无遗憾!
此时,大殿之外,炮声响,烟花绽,连空气闻起来,也多了几分喜庆的味道。
登基大典持续了将近半日,慕容阑也痛苦了将近半日,头的东西太重不说了,偏偏掌权后她还要保持着一份君主的尊贵,这一点,真是太痛苦了。嬉笑怒骂都不能随意,脸像是带了层面具啊!除了云清萍和楚千云,她可以温和一点外,别的朝之人,她尚且达不到促膝谈心的地步,虚假的客套,真是要命!
因此,登基大典一结束,百官散去后,她立即赶回了昭和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卸掉头的凤冠和珠钗,脱掉身里三层外三层,繁复无的百鸟朝凤袍,换一条简单却不失优雅的浅紫色缎带裙,用青天打来的水洗了把脸,擦掉脸的妆,也可以躺在摇椅休息一会儿了。
到晚,还会有一场宫宴,到那个时候,恐怕更累人,姨娘啊,你是可以放手了,休闲了,可我呢?这两年帮逸尘打下天和王朝的天下,如今,却又要坐御琴王朝女王的位置,这一生,哪个女人能有我这样的命呢?
躺在摇椅,感受着缕缕温暖的清风,慕容阑窝在摇椅,长发如墨,脸色沉静又有调侃,眉目如画,皓腕微露,丝绸的袖被风吹动,多了几分优雅和闲散。
偷得浮生半日闲,从此后,恐怕是难得了……低低地一叹,慕容阑兀自微笑,阳光有些耀眼,让她一时有些眼花,索性闭眼,睫羽微微地颤,她已可以做到情绪并不随着情感的起伏而跌跌荡荡了。
两日后,来使府的一处别院,司马逸尘沉静地坐在别院里,一处人工引来的河的河心的亭子,清风从这里经过,带来几缕微微的凉,吹乱了他本束得并不紧的青丝。如墨的青丝随风散开,妖娆精致的脸在墨发的映衬下更多几分绝代的风华,清茗一口,很是闲散惬意。
这时,一个着水绿色长裙,眉目娇艳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进来,在他对面的椅坐了,脸凑近了他,那双澄澈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还未说话,司马逸尘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淡淡地问:“无双,有事吗?”
不错,来人正是杜无双,她的眉目起前两年来,多了几分秀致和温婉,少了当初的娇蛮无礼,此时看来,风采已胜过从前。杜无双的红唇一撅,不满地说:“逸尘哥哥,你整天待在这别院里,怎么不出去逛逛?”
“我哪里像你呀,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到处地逛?无双,这御琴王朝和天和王朝起来,你更喜欢哪儿?”司马逸尘的语气很是温和,并不像前两年那般不耐和冰冷,眉梢甚至还掠过了一抹柔和之色,调侃着说。
杜无双轻轻地笑,抿唇,瞄了几眼司马逸尘,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弱弱地问:“能说喜欢吗?”
司马逸尘忍不住一笑,颔首,继而倒了杯茶给她,淡淡地说:“无双,钱统领过两天要离开这儿回天和了,我暂时还不打算回去,你想如何?”
“这么快呀?”杜无双撇了撇嘴,眼神有几分乞求之意,轻轻地问,“逸尘哥哥,我可不可以过些日子再回去呀?算是你将来想把我留在这儿,我也是乐意的。”
司马逸尘眉头一皱,抬眸,捕捉到杜无双脸一闪而逝的红霞,脸难掩诧异之色:“怎么了?无双,出什么事了?”
杜无双低下头,心里像是有个小鼓在敲啊敲的,乱乱的,但是不做声。
看着杜无双这副模样,司马逸尘有些惊诧,但他没开口问,只要不牵扯到他,他一般不会去打探杜无双的私事的。
早在一年半前,杜无双因着慕容阑曾因一次意外而舍命救过她的事情,立下了不再与慕容阑为敌的誓,反而试着友好地和慕容阑交往,慕容阑也欣然接受。后来在一日闲暇时,慕容阑好言开解,杜无双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明白之意,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也慢慢放下了对司马逸尘的那份执念,司马逸尘和慕容阑问她为何,她只道是——得不到的,很多人都想要,可如果真的得到了,也许心里那份期待和执念没有了,与其被动,不如试着放手,也许我能换一个活法,再者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当时司马逸尘和慕容阑也没多说什么,司马逸尘倒是相当的庆幸,自此后也试着不再疏离冰冷地对待杜无双,做到了真正将她当妹妹般地看待,天和王朝建立后,他已将她封为异姓郡主,出入赤焰山庄,也没有了以往的那么多忌讳。
这两年杜无双依旧没嫁人,不是因为司马逸尘,而是想要找一个真正让她动心的,正好遇到司马逸尘出使御琴王朝,几经她的央求,司马逸尘也带她来了。
可如今……司马逸尘看着杜无双脸越来越红,不由着拧了眉,这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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