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冷箭几乎不分先后射向三人,分给自己那支李秀凝不在乎,两箭之地外就算是三石强弓飞过来也没多大劲儿了,荡开就是。至于右手边那支,李秀凝一看到那个把自己装到铁罐子里的家伙就来气,于是想都不想左手刀便飞了出去,正好磕开了要雄阔海命的那一箭。
就听“啊呀”一声惨叫,然后安少爷明晃晃的假胸肌上就多了一根白羽箭,整个箭头都陷了进去,虽然入肉不深肯定要不了命,但是见血是没跑了。
可能是安少爷一副金甲神人的形象太过耀眼,所以李仲文射他这一箭射得最狠。
安少爷恼了:“哪个王八蛋射老子?”
李秀凝好整以暇的又挡开一箭,眼见雄阔海跟滚地葫芦似的躲开了第二支冷箭,便给安少爷指了指正在跃马拉弓、准备射第三轮的李仲文。
就这么个功夫,安少爷又挨了一箭,另一边假胸肌上很对称的也插上了一支。而且这回李仲文离得更近,射得更狠、更疼。
要是雄阔海被敌人射了,怕是发了凶性宁可被射成刺猬也要冲过去劈几斧子,换成李秀凝更是有进无退唯死而已。可是现在挨箭的是安少爷,发了顿脾气之后眼见人家照射不误,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还猫着腰捂着后脑勺屁股撅得老高——他可记得身上这幅明光铠后边可是一整块老大老厚的甲板,正适合逃命……
明光铠是保命利器,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重量太大,安少爷使出吃奶的劲也跑不出射程之外,更何况人家李仲文还骑着马?所以没一会功夫,他的后背就插上了七八支箭。原来李仲文看李秀宁和雄阔海不好射,就专捡安少爷这个软柿子捏,朝着他射个没完……
安少爷后背虽疼却不致命,所以跑得义无反顾。突然间屁股上一阵揪心的疼痛传来,一声惨叫脚下一软,沉重的身躯便轰然倒地——幸亏胸前的两支箭刚才拔掉了,否则这一摔还不要了小命?
完了——屁股中箭……这个明光铠设计的有问题啊,屁股这么重要的部位怎么能没有重甲保护……
附近的匪军兴高采烈的扑过来捡便宜,李仲文已经驰马奔至他身后几十步外,长槊轻挥格飞了李秀凝的横刀,直奔着安少爷冲了过来。虽然他认出那个小个子上次把他打得很惨,可是他跟何潘仁的判断不同:两个敌人,一个穿着普通的制式铠甲,一个穿昂贵的明光铠,李仲文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李秀凝赤手空拳的在跟武林高手抡王八拳,雄阔海杀出重围也需要时间,李仲文几息之后就要杀到眼前,安少爷怎么办?
幸亏还有群来捡便宜的王八蛋!
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很阴险,手里的二尺短刀企图从安少爷肋部的拌甲丝绦的缝隙中插进去,结果安少爷一侧身,他这一刀就插到明光铠的甲叶子上,磕出一道火星子。还没等他回手再刺,就被安少爷扯着脖领子向后甩了出去。
李仲文毫不减速,长槊轻挥,槊刃正好拍在瘦子的屁股上,轻描淡写的将他斜斜的拍在了地上。眼见瘦子毫发无损的李仲文正欲加速,又见一个胖大的和尚向他迎面飞了过来。
胖和尚少说也有二百多斤,而且来势比小个子要快得多,想再借力使力、保全胖和尚的性命可不容易。李仲文一咬牙,稍稍一勒马缰,双手全力握住长槊横向一挥,鸡蛋粗、韧劲十足的槊杆就猛的拍在胖和尚的身躯之上,力道之大使得整个槊几乎弯成了一张弓。就见胖和尚口中鲜血狂喷,胖大的身躯终于被改变了飞行的轨迹,一头栽到他的战马侧后,筋断骨折是跑不了了,但还不至于马上去见佛祖。
李仲文还没来得及喘口粗气,又一个独眼大汉哇哇大叫着朝他飞了过来……
这时安少爷已经爬了起来,全然不顾身边的匪军对着他枪扎刀砍、敲得明光铠叮当乱响,只管伸手乱抓。抓到一个就朝李仲文扔一个,一口气扔了七八个,才发现身边的匪军竟然跑了个精光,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靠前。
为啥跑?因为被安少爷扔出去的那几位实在是太惨了。
李仲文其实是个很爱惜部下的将军。第一个被扔过去的小个子,李仲文本可以一槊挑飞,可是他不忍伤害部下,所以选择使了个巧劲将他拍落尘埃。第二个飞过来的胖和尚,李仲文也尽了最大努力保全他的性命,再轮到独眼大汉的时候,李仲文就力不从心了。
要知道骑兵,尤其是高速奔驰中的骑兵根本谈不上还有什么机动性。在小说或评书中,总能看到这样的情节——某员大将一边跑着马,一边面对扑面而来的弩箭啊、飞石啊还是什么乱七八糟暗器的,只是稍稍一拨马头,就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这种场面在真正的战场上几乎就不可能出现。且不论能不能拨动高速奔跑中的战马,就算能拨动,战马也不可能在一瞬间转过弯去,除非你不怕把马腿别折。所以高速奔驰中的骑兵,面对天上地下袭来的东西如果不能减速,就只能格挡或者干脆撞过去,想闪避的话骑士还能小范围的玩个镫里藏身什么的,马就算了,那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安少爷大扔活人扔得十分缺德,全冲着李仲文的马头去的,让他想玩镫里藏身都玩不成。眼见独眼大汉就要撞上战马,李仲文一咬牙一狠心,一槊将独眼大汉扎了个对穿,然后两膀一较力将他的尸身甩了出去。
还没等他的长槊收回来,安少爷又扔过来俩。一不做二不休,李仲文不愧勇将之名,长槊一挥,丈八大槊的槊杆都弯成了一个弓形,像条长长的马鞭抽了过去,两尺长的槊刃锋利的斩开了两名匪军的身体,将其切成四段。
鲜血狂喷、污物横飞,李仲文全身血红面目狰狞,身上还挂着几块碎肉,恍若地狱中爬出的杀神。他又斩飞了几个被安少爷抛过来的部下,可是座下的战马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李仲文恨得咬碎钢牙,目眦欲裂,怒喝一声,策马挺槊刺向安少爷。
李仲文这一槊与李秀凝的什么矫龙槊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挺槊的手臂微颤,槊杆的振动传递到槊刃,二尺多长、闪烁着刺眼寒光的槊刃就大幅度的划着圈圈。这样一来,在安少爷的眼中,从他的脑袋到脚丫子无一处不在这玩意的杀伤范围之内,简直是防不胜防。
安少爷可没缺心眼到以为有明光铠护体,就能避免被穿成肉串的命运。既然躲不开跑不了也挡不住,那干脆就不躲不跑不挡,他一咬牙,闭着眼睛抡起狼牙棒劈头盖脸的朝李仲文砸了过去。
李仲文有马代步,安少爷可怜兮兮的只有两条腿撑地。所以一高一矮之下,安少爷这一棒子只能砸碎李忠文胯下那匹白马的脑袋,自己却免不了被扎出俩透明窟窿,可他有的选吗?
李仲文有得选。在他眼中座下的爱马可比安少爷的命值钱多了,况且凭他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跟安少爷一命换一命。所以他掌中的长槊一收一靠,鸡蛋粗细的槊杆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挨上了狼牙棒,再轻轻一带,安少爷连带着狼牙棒就一溜跟头栽倒了一边。战马掠过连滚带爬的安少爷那一瞬间,李仲文长槊向后一挥,槊刃便划向了安少爷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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