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 临疆借着一点月色看清了那个人的睡颜, 忽而就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然后便是诡异的一幕……
不过六七岁年龄大小的小孩,双手支在两侧的床板上, 双唇慢慢往下压直到最终贴上了睡着的那个青年苍白的唇上。
金色的光痕密密麻麻地将睡着的青年包裹在里面,临疆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嘴唇,他的一头墨发太过浓黑,在月光下给人一种湿漉漉的错觉,披散在身后拖盖住了小孩略显单薄的身躯。眼睑半合,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抹浅薄的阴影。
从袖中伸出左手, 两指合并成火刃划向自己的右臂,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动作一顿, 眼睫轻颤便闭上了眼睛。
猩红的血液便顺着小孩的手臂流向了青年的嘴里,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变得格外清晰,似屋檐更漏又似落雨滴石。
青年身上的光痕渐渐消散,临疆俯下身将他嘴角那点残留的血渍舔净,青年微蹙的眉头平展开来,最奇异的便是沉睡的青年那略显枯黄的头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重新变得乌黑光滑, 与小孩铺散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难分彼此。
拾起青年散落在枕上的几缕发丝, 一圈一圈缠上指尖, 临疆的声音沉重而肃穆,“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了。”
只要有这个人在,仿佛即使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也是可以笑得出来的。
*
睡了一个神清气爽, 睁开眼睛便是顶着一颗鸡窝头的临疆。
“早啊。”谢信之用手指戳开他的额头坐了起来。
临疆顺势捉住他的手指拉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着他咧开嘴笑了“早。”
顶着一张六七岁孩子纯真的脸做这种魅惑性感的动作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谢信之全身就像被过了一道电一般,浑身上下在一瞬间就冒出了无数个鸡皮疙瘩。
而临疆沉默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柔软得像一滩无波的春水,那纯净专注的目光里只有自己的脸庞,没有一丝杂质,好似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
谢信之看着小孩出奇漂亮干净的脸庞,在早晨的阳光折射下泛着莹白的光芒,那过于精雕细琢的五官与那一头披散的青丝反而给人一种超越年纪与性别的妖异美感。
“来,我帮你扎头发。”谢信之转过脸拿过昨天随手买的放在一旁的发带说道。
临疆挪了挪屁股,盘腿坐到他跟前然后转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他。
“咳咳”
“临疆,其实吧……你长得还挺好看的。”谢信之手指绕过他的黑发,突然说道,意料之中的在乌黑的头发下看到了临疆渐渐发红的耳朵。
“说来你叔叔也算个美男子,梧桐山上就没有长得丑的,你的那些侍女姐姐也个个都是赛天仙……”要不是下了一趟山,重新见到长得丑的是个什么样的,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超脱色相无欲则刚了。
“色相外貌不过是一层皮罢了,都是可以幻化的。”临疆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垂下眼睑轻声说道。
将最后一缕垂在一旁的发丝塞进发带,谢信之拍了拍临疆的脑袋,“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倒还看得挺通透的嘛。”
临疆他有时候自以为看透了他足够了解他,但有时又有一种面前这个小孩像是一潭湖水,明明清澈无比却又幽深神秘。
说白一点就是根本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不过这种注重内涵的好品质确实是应该好好发扬的。
但很快他就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带着小孩去了路边的小摊子吃早餐。
早上的市集很是热闹,人也很多,叫卖声不绝于耳尽管是个小镇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卖的,卖菜的,卖鱼的,卖糖葫芦的……
临疆沉默地坐着,眼睛盯着桌子上一碗嫩白香滑的豆腐脑,根本没有要动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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