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叫谁……”声音有些许的变调,沙哑艰涩。
当然是得不到回答的。
似乎是感觉有些冷,黎宴曲起了双腿,将自己的身体弓成一团,初夏的夜晚气温还是有些凉意的。
楚商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把旁边的薄被给他盖上,却又突然停住了动作,然后仿佛想要摆脱什么一般地匆匆离开了黎宴的卧室。
然而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的的楚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才黎宴一声声叫着的——楚商。
皱着眉头的,痛苦的——楚……商
他又想起来了一年前的自己。
那时他刚上完初中,已经接受完了国家的义务教育,如果他要上高中的话必须要自己拿出学费,于是他就打算自己在暑假期间打工攒学费。
可是他的身份证上的年龄还没有到16岁,所以比较好的酒店还有餐馆都拒绝了他。
最后还是经人介绍,让他去酒吧应聘侍应生。
他开始并不想去的,但是对方告诉他这份工作的待遇优厚,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并不会出现他担心的那种情况——月薪三千五。他计算了一下,一个月三千五,他可以做两个月,就是七千。他不光可以交完学费,还可以多出两三千做生活费。
于是他就去了,在那里干了一个月,拿到了三千块钱,经理说他干的挺好,等继续做一个月就可以把剩下的四千一起给他。
他也发现这里的工作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不堪,就像是在餐厅里当服务员。
生活很平静,他那时对未来还是充满期待的,他的想法很简单,顺利读完高中和大学,到时候再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黎宴却是这个平淡生活的一个异数。
他甚至对这个人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偶尔听别人提起过他,说他是河清海晏的少东家,出了名的会玩儿……
会玩儿?有钱人不都挺会玩儿的吗,当时他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想到黎宴玩的不是别的而是——男人。
尤其喜欢那种水嫩嫩的小孩。
再后来……
黎宴想办法从孤儿院拿到了他的抚养权,他当时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想要领养自己,毕竟像他这么大的被领养的几率是很小的,再加上自己还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小时候也有许多人表示想要领养自己,但是也由于这个原因最后都放弃了。
后来他却发现黎宴根本不是想要收养自己,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
巨大的力量对比差让他的反抗变得无力又可笑,他想黎宴就是享受这种看着别人挣扎痛苦却又无力反抗的样子吧。
真是个变态!
在这之前就算是过得很贫穷,但是最起码他还是对未来充满着希望的,是黎宴他亲手将自己从人间推向了地狱。
他也曾想用法律手段来制裁黎宴这个人渣,但是黎宴威胁他
“别忘了,你可是一个连精神都有问题的人,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乖乖地跟着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现在都可以回想起来黎宴当时的表情,嚣张,不可一世。
他从来不觉得像黎宴这种人会懂得什么是爱,他只是喜欢用自己的权利与财富去掠夺去占有,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主人与宠物的关系——而他楚商刚好就是那个宠物。
楚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他不应该因为他这几天对自己的态度而动摇的,总有一天,黎宴曾经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他都会百倍奉还。
……
谢信之醒来的时候实在是没有想到,宿醉的感觉竟会是如此的痛苦,头痛欲裂,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刚想下床给自己倒杯水,竟然感觉头重脚轻,一阵晕眩猛然袭来,惊得他连忙用一只手扶住了床头柜这才不至于倒下,就这么撑着柜子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这时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似乎还是昨天的那套衬衣,现在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他连忙将衣服脱下去浴室里冲了个澡,这才感觉身上的粘腻感少了些。
“现在几点?”谢信之问脑中的系统。
“早上四点半”
“还早,我再睡会儿。”
于是便直接穿着睡袍往床上一栽,睡了过去。然而睡梦中他却觉得忽冷忽热,热到连喷出的呼吸都是热的,冷到又有一种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冲动。
突然一阵嘈杂的闹钟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谢信之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感觉脑中一片混沌,纷乱不堪。伸手将手背覆在额头上测试一下温度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低烧。
他从从床头柜中摸出一板药片,拿出两颗,然后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常规的退烧消炎药。
然后才起身去洗漱。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