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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间的美好有声音的话,那么一定就是师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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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花帜也能说出来话了。她依旧将这件事默默地掩藏在心底,打算等说话利索了,堂堂正正地站在师父面前,认真而庄重地注视着对方,呼唤对方一声师父。
但是她这辈子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师父”,而是师父的名字——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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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峰的余孽又杀了上来。
双方人马对峙,整座韶沁宗像是血洗过一般。
看着对方有一人将剑从背后对准师父,花帜没有忍住,叫了出来:“师父——”
这一声给师父提了醒,师父立刻一个反杀,直接将对方砍成了两半。
花帜的这一声救了师父,但并没有换回师父讶异激动或是欣慰的神情,只换来了师父的冷漠。
待将余孽全部杀尽,师父走到花帜的面前,看着花帜,语调还是一贯的温柔,花帜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花帜,你能说话了?”
花帜听到师父这样的语气,反而惊得低下了头。
看到花帜的这个反应,师父的语气越来越诡异:“呵……也不聋了!”
“……”
花帜不聋也不哑了,这是花帜梦寐以求的愿望之一,但却不是师父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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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帜被师父拖回了韶沁宗,关在了囚室之中。
花帜倒在暗无天日的囚室,越来越想不通,更觉得心痛。每次一想到师父冰冷的神情、冰冷的语气,她就心痛到不能呼吸,感觉到了难以言表的悲伤。
她以为,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她会兴高采烈地呼唤着师父,师父也会一同替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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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一人来到了囚室。
花帜立刻起身,恭敬地跪在师父面前,仰望着师父,却觉得遍体生寒。
师父像是太阳一样照耀着她,为何此刻却凉得比冷月还要揪心。
师父开口,好像只是在跟花帜说一件平常的事情:“花帜,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收你为徒吗?”
花帜当然记得,当年的事情,师父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她现在并不敢回答,因为她害怕那些话现在听来像是笑话。
师父直接言明:“我需要活祭的人牲,力量越强大,本质越圣洁越好。有着这样的人牲,我就能通天,与天齐平。”
力量越强大——所以,师父不离不弃,悉心教导了她千年,把她培养成了韶沁宗最强大的战士。
本质越圣洁——所以,师父跟花离、跟其他人双修过无数次,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是这么个意思吗?
花帜猜对了强大的含义,却没有猜对圣洁的含义。
师父道:“花帜,你知道何为圣洁吗?”
“……”花帜不知。
“处子之身,且从不曾被尘世打扰,这样的女孩儿圣洁无比。”
“……”
“而这所谓的从不曾被尘世打扰,最好是从不曾与尘世沟通过的,也就是说,最好天生又聋又哑。”
“……”
“花帜,你令为师好生难过,你现在不再又聋又哑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此付之一炬了。”
“……”
好生难过……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花帜的悲喜又该如何?
花帜听着师父的话,全身颤抖,在师父上前时,颤抖得更是厉害了。
师父半跪在花帜的面前,左手恶狠狠地掐着花帜的下巴,语调还是那么温柔如水,却似乎是最后一次对花帜如此温柔了:“花帜,你说,我将你的舌头割掉,再将你的耳朵也割下来,你是否会重新变得圣洁?”
“……”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试试吧。”
“……”
说罢,师父的右手手中骤然出现一把匕首,伸向了花帜。
……
+
最后,花帜的舌头和耳朵皆被师父割了下来,然后被师父拖到祭坛挖心头血献祭,但没有任何用。师父气极,当着韶沁宗所有同门的面,又割掉了花帜的所有尾巴。
花帜没有死,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舌头、耳朵和八条尾巴慢慢地在后来经年漫长、死不甘心又痛彻心扉的日子里长了回来,但那最后的第九条尾巴,却再也没有长回来。
这样子的花帜依旧没有变得圣洁。
不再圣洁的花帜,也被师父拿来做了炉鼎。
与师父肌肤相贴,这是花帜曾经的梦,但当这个梦成真了,花帜才明白,原来,这是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下个月要日更,早死早超生。
大家要相信我,我的本名可是叶甜甜啊。</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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