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微笑地看着旻秧,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他指着天空:“对,上面这个,我们永生永世都不会入的,但是——”他又指着祭台,“这里,就是我们的九重天,我们的极乐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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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旻秧直接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
胧月看旻秧这个样子,坐到了旻秧的对面。
旻秧发呆了许久,回过神来之后,问胧月:“胧月,这些人,我该怎么渡?”
“你能渡吗?”
“我不知。”
旻秧已经五百年没有渡过人了,不光是手生,更令她无奈的是,她觉得她渡不了。这太难了。
旻秧第一次生了一种不自量力,与天道抗衡的感觉。
旻秧又问胧月:“到底什么是神?什么是魔?什么是魔神?”
“……”
“这个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吗?如果有的话,这里的人活得这么惨,死得也更惨,为什么天道的神明听不到他们的哀嚎,看不到他们的鲜血?”
“……”
“天道为什么容得下这样的罪恶于世间?……天道还封韶沁宗这帮人为魔神,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封神,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荣誉,可从此以后,旻秧不再这样认为,这样期待了。
这样的天道,是旻秧一直心心念念,以毕生为信仰的道吗?
旻秧觉得自己的认知快要崩坏了。
之前在鬼城,鬼城人活得的确是苦,但不像南伽雪山这里,活得连地狱都不如。
地狱里皆是罪人,而南伽雪山上的奴隶,他们有什么罪呢?难道他们的罪就是他们的命吗?
旻秧不能接受。
旻秧一拳垂在地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一定要入九重天!”
“……”
“我定要看看那是怎样的世界!如果那里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我就穷尽我的一生,把它变成本来的模样!”
“……”
“信仰,应是明镜高悬一般,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玷污!”
“……”
胧月摸着旻秧的手,给她揉手背。
旻秧继续道:“胧月,我之前一直认为我自己修的是天道。但我现在,对自己有了更深理解——我修的是正道!”
“……”
“正道,如同真理一般,无论在哪里,都是正的,都是我的信仰!”
“……”
这是旻秧的信念,何尝不是胧月的信念。
胧月恍然之间回忆到了千万年前,回忆着她当时为什么背叛天道。是因为与天道有着世仇吗?是因为天道容不下她吗?是因为这九天十地只有魔道有她的容身之所吗?
——不是的!
——那个时候的她,也在聆听着自己灵魂深处的呼唤,也在苦苦寻觅着一条愿为毕生信仰的道路啊!
胧月,明月。
心中明月当空无丝云,照尽浮屠世间之黑暗。
这,是她的信仰,也是旻秧的信仰。
胧月此刻内心更为感动,她何德何能,能遇到旻秧。
旻秧,才是她的明月。
旻秧,更是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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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两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花离出现在了门口,敲着房门,呼唤着旻秧:“我的天女。”
旻秧当然知道花离这是什么意思了。
胧月起身,想直接将花离赶出去。
旻秧堵着胧月,轻轻地吻着胧月的嘴角,悄声道:“我能应付得过来他。”
“……”
“南伽的奴隶们受了太多、太久的苦了,一刻都不能拖了。”
“……”
胧月吻着旻秧:“分头行动,我在祭台等你。”
“嗯。”胧月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心中明月当空无丝云,照尽浮屠世间之黑暗。——伊达政宗(都督专注冷门格言、冷门诗词一百年)</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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