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身体竟然轻的像一张纸片,轻盈地顺着风就直接飘走了,晃晃荡荡地飘出了水路,甚至顺着水路飘出了**村。
等贾荣生扑了火,才气急败坏地发现自己的新娘子跑走了。
纸人们呆呆地站在乌篷船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贾荣生目光阴冷地看着乌黑一片的水面,然后直接看向不知所措的贾玉,突然狰狞阴森一笑道:“你表姐竟敢临到婚礼逃婚,丢了我的脸面,让我贾荣生颜面尽失,那就让你顶替她吧。”
接着不由分说地直接把贾玉给塞进了轿子里,大红盖头盖在了贾玉脑袋上,贾玉惊愕地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了,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被迫在乌篷船的八抬大轿里来回地颠。
贾玉顿时感到满嘴苦涩后悔不已,心中暗道,冯哥啊冯哥,你再不来,我就要顶替我姐成了鬼新娘了,哎,这都是什么事啊!
郑月随着风一路飘荡,竟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模糊的天光,她心中有一种预感,催促着她钻进那团光芒里,郑月随着感觉飞到那团天光中,惊愕地发现那片天光后竟然是方军。
却说方军被安排在三水市住下后,那些小鬼竟然有恃无恐地不停骚扰他。
不知道是不是**村贾家的势力太大,这三水市竟然也有这些小鬼的身影。
从方军住进酒店那一夜开始,他半夜不停听到有人在屋外穿着高跟鞋来回走,吵的他根本不得安宁,等他向酒店投诉,酒店打开监控后,却发现晚上的走廊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接着就是他洗澡的时候花洒不停的坏掉,半夜的时候听到马桶自己抽水,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会碰到行踪诡异的司机。
最可怕的一次是他被锁在了厕所里,整个厕所的灯都坏掉了,方军听到隔间外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阴冷的水汽在厕所里弥漫,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定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冯渡留下的符纸有了作用,方军这段时间虽然被折磨的快要精神崩溃,但是并没有遇到实质性的危险。
他在三水市等冯渡的消息,等了这两天了,有些坐立不宁,握着手心的符纸,方军都想着要不要干脆咬牙去**村看看算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方军一个激灵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床头站着一个个子高的可怕的白衣服女人,阴森森地盯着他看。
方军一下子惊醒了,他瞪着那个白衣服的女人,那白衣服的女人冲着他诡笑了一下,接着直接呼啸一声从他身上穿过。
阴冷刺骨的感觉穿过方军的胸膛,让方军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他连忙起床去洗了把脸。
结果刚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头发,朦胧星光下,就看到洗手台镜子上一个红裙子的女人一闪而过。
方军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站在了洗手间门口,惊魂未定地看着洗手台上的镜子。
镜子里一片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可是方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抽泣声。
他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人的背对着他蜷缩在屋里的角落哭泣,哭的分外伤心的样子。
红裙的女人哭的肩膀一耸一耸,方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伸手想要去拍红裙的女人。
结果红裙的女人尖叫一声,捂着肩膀出现在房间另一个角落。
方军咽了口唾液,他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嗓音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我房间,我告诉你,我的朋友是天师,如果你敢害我,他一定会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红裙子的女人似乎是被吓到了,这才转过头看向方军,方军惊愕地瞪大眼睛:“小月?”
郑月穿着一身旧式的红嫁衣,脸上白的像纸一样,涂着诡异的两团大红胭脂,嘴唇红的像血一样,表情僵硬地看着方军:“救……我,救……我。”她的声音也是阴冷可怕。
可是方军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上前一步:“小月,小月是你吗,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冯渡没有把你救出来吗,为什么你会穿着嫁衣,是不是那个恶鬼强迫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军心里有一种预感,他面前这个恐怖的如同厉鬼一样的红裙女人,就是郑月。
郑月僵硬地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走向方军,可是走到方军面前却不动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方军。
方军不解地看了郑月一眼,随即他低头看了看手心的符纸,恍然大悟地将符纸放在了床上。
郑月的嘴角这才缓缓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她伸手握住了方军的手,冰冷的手指刺激的方军哆嗦了一下,接着方军就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好像飘了起来,他回头了一眼,就见酒店的地上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郑月拉住方军后,就不再停留,而是本能地顺着记忆中的方向飘去,那里正是**村的方向。
“小月,我们去哪里?”方军不解地看向前方的郑月,可是郑月却没有回答。
两个人越飞越快,最后离**村越来越近。
冯渡悄悄潜回了**村,没有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他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等到晚上的时候,悄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以阴魂的状态出现在**村中。
正如他所料的,那天在郑月家里,郑月的魂魄引诱贾玉去棺材里查看后,为了防止生变,贾荣生家里的人提前了阴亲的时间,匆匆忙忙地在晚上办了事。
当初在六先生找到他的时候,正如六先生所说,他其实早已死亡了,是六先生让他重新能够在阳世生活,依旧能够活在自己的肉身中。
所以赵青灵遇见他后,才会说他阴气这么重,其实冯渡已经算不上活人,但也不是鬼甚至不是活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只知道他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很轻易地离开自己的肉身。
此时冯渡以阴魂的状态出现在**村中,他甚至不需要坐船,循着风就一路顺着水路飘荡了下去。
阴魂的状态下,能够轻易看到白天看不清楚的许多东西,比如沿着水路下去的时候,他能清楚地看到水路下面缠绕在水草中的水鬼,正呆滞阴森地仰头看着上面。
而此时的**村,也并不是家家户户闭门的状态,结阴亲的队伍过去的时候,每家每户的另一个门大开了,或多或少地站着几个苍白阴冷的身影看着阴亲的船队,甚至在船队洒下纸钱的时候,冲过去抢纸钱。
冯渡并没有声张,而是挤在那些苍白阴冷的身影中,跟着结阴亲的船队一起,看着船队到了郑月家里,将困在棺材中的郑月鬼魂接上了轿子。
阴亲的船队一路吹吹打打,冯渡就跟在对方身后来到了村长家,村长正站在门口等着迎接阴亲队伍。
八字胡的村长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当看到结阴亲的乌篷船队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村长脸上总算松了口气,他抓起一把纸钱洒了下去,然后躲进了屋里不再出门。
这个时候正是鬼魂狂欢的时候,村长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乌篷船队停在了村长家里,乐声持续响起,被迫披着红盖头的贾玉苦着脸被纸扎的媒婆背在身上,贾玉将媒婆压的弯了下去,差点将里面的竹篾给压出来。
媒婆掂了掂贾玉,小声地道:“新娘子,你怎么变得这么重。”
贾玉不敢回答,只能闷声被媒婆背进屋里,心里祈祷着冯哥快点出现。
贾荣生脸色阴沉地随着新娘子进了屋,直到媒婆将新娘子放到堂屋中,贾荣生站在了伪装新娘的贾玉身边。
堂屋里正上方高高地坐着两个面无表情的老人,老人脸色僵硬,同屋里的纸扎人一样,惨白的脸上涂着两个大红的胭脂,嘴唇血红血红的,穿着暗色的花寿衣,目光阴冷空洞地盯着下方的贾荣生和贾玉。
“新郎新娘拜堂了。”老人僵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喉咙底发出来。
贾荣生的脸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他一把掀起红盖头,贾玉顿时被迫暴露在满屋子鬼直勾勾的视线中。
贾荣生阴冷地道:“这个人故意破坏了我的婚礼,放走了新娘子,请各位乡亲还有长老给我个说法。”
满屋子的鬼顿时直勾勾的盯着贾玉,眼中露出阴森的恶意。
“破坏阴亲,冲撞结亲队伍,送去祠堂点天灯。”上方的长老断断续续冰冷地道。
贾玉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道:“等……等等啊,我不是……”
然而哪容他说话,两边顿时飘出两个纸扎人,一边架着贾玉的一个胳膊,将贾玉拖向外面,纸人贪婪地盯着贾玉,大红的嘴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可是纸人哪会听他分辨,顿时直接将贾玉扔到了一艘破烂的小船上。
那艘小船看起来有一定的年龄了,腐烂的像是随时要散架,这些鬼魂和纸人将贾玉扔上去后,就飘在小船的后面,一路跟着贾玉,一时间贾玉身后的水面上上飘满了鬼魂。
随着小船滑动,水面上也是不是泛起水泡,时不时有苍白冰凉的手指攀上了小船,船下水鬼苍白的脸冲着贾玉阴冷的笑。
这幅壮观的景象让贾玉看了一眼,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村的宗祠就在村子的西边角,宗祠建立在远离**村的角落中,平时里这里很少有人来往,只有祭祖的时候或者清明的时候会有人来打扫。
所以宗祠总是肃穆冰冷,有时候给人一种特别阴森的感觉。
贾玉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总觉得有点可怕,但这里非常清静,基本上是没有人的。
可是今天这里却挤满了‘人’,到处都站着苍白冰冷的人,这些人都面无表情地盯着贾玉看,像是看热闹一样看着贾玉,宗祠里大堂里站着几个看上去威严的人,也是表情僵硬地看着贾玉。
贾荣生走了上去,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那几个人摆了摆手,直接道:“拉下去。”
“荣生,你的亲还结吗?”就听有个人语调森森地问道。
贾荣生点了点头:“郑月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她和我已经结下鬼契,我不会让她随便离开的,她有半魂压在我这里,她会回来的。”
“胡说,小月明明是我女朋友,她早就和我是一家人了,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抢小月,你没资格把小月拉到地下去,把她还给我。”就在这时宗祠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是郑月拉着方军落到了宗祠门口。
落下来后,原本表情一直僵硬的郑月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她像是刚反应过来似得,不知所措地看着宗祠中的情况,当看到旁边站着方军的时候,郑月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方哥,你终于来了。”
“小月,我带你回家。”方军冲着郑月笑了笑。
看见女友终于不再是鬼气森森的样子,虽然明知道两人现在都是魂魄的状态,可是方军依然心中高兴。
宗祠中的人群一阵晃动,带着恶意的阴森目光盯着方军和整月,宗祠中几名长老也互相嘀咕了几句什么。。
贾荣生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上前一步看向方军,嘴角勾起阴冷的笑:“郑月是我的新娘子,你这个勾引我新娘的奸夫,竟然还敢闯到**村来抢新娘,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方军嗤笑了起来:“什么你的新娘,你根本就是强迫小月,用尽下作的手段困住小月,逼着小月成为你的新娘的,小月知道你吗,小月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新娘。”
郑月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直接后退一步,站到了方军的身边,冷冷地瞪着贾荣生道:“我根本不是有心想与你结亲的,也跟不知道你们所谓的阴亲是怎么回事,你害了我的命,害我被关在棺材里,还囚禁关押我,我绝对不可能跟你一起的。”
贾荣生冷笑了起来,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纸,看向郑月和方军道:“这是你家人给你签下的契纸,上面清楚明了地写着你郑月是我贾荣生的媳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宗祠所有族老见证,你敢说你不承认?”
郑月表情变得难看:“我爸我妈一定是被你家人骗了,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给我签这个东西,贾荣生,我知道二十几年前我爸妈和你爸妈口头说过要让我们俩结成娃娃亲,可是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小时候是还可以,但我根本不喜欢你,更不想和你结婚,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鬼了,我是人你是鬼,我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贾荣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阴冷的笑:“郑月,你太天真了,你小时候确实只是口头上的娃娃亲,可是后来你爸妈怕关系不牢靠,就和我爸定准了,后来我死了,你爸爸想悔婚,但是因为不想被赶出**村,所以就自愿和我家结亲,他拿了你的生辰八字和我家签了契书,郑月,你注定是我贾荣生的人,注定是贾家村的媳妇,你想去哪里,你哪里都去不了,快过来。”
郑月脸色一变,她确实想起来几年前有段时间爸妈确实是唉声叹气的,但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是和她有关。
郑月顿时尖声道:“我不承认,我不认可,他们没有权利拿我的命那我的未来开玩笑,这种契书没有效果,我不承认。”
贾荣生阴冷地笑了笑:“郑月,你别妄想了,这里是阴间宗祠,你的话没有用,至于你那个奸夫,长老,他勾引我的妻子,按照族规是不是该浸猪笼?”
长老点了点头道:“虽说这是外地仔,但是他来了这里,破坏我**村的阴亲,就要按我**村的规矩办事,确实是该沉塘。”
长老说完招了招手,顿时又好多纸人涌上来,怪笑着抓住了方军,一个竹篾编织成的半人高笼子被推了出来,放在了方军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了班日万真的太累了,写到最后整个人都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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