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铉见程沐回来时脸上没有异色,十分平静。不由怀疑,抓来跟去凑热闹的栾妮儿询问详情。
“啊?打了。一见面就扑上去了,程公子拉都拉不住呢。”
“受伤?应该伤了吧……震岳那两爪子拍的可重了,大虎都趴下了。”
“震岳?震岳没事啊。大虎就开始的时候扑了两下,后来被震岳拍了。”栾妮儿用力的甩甩胳膊作出往下拍的模样,撅着眉头说道:“然后大虎就赖在地上打滚,抱着震岳的腰打滚。陈伯说那是在摔跤角力呢。然后震岳就用尾巴抽大虎,我跟你说,震岳的尾巴可厉害了,跟夫人的鞭子似的,抽起来呜呜带风!”
“后来?后来就没了啊。大虎怎么抽也不松爪子,震岳打累了就趴下了。大虎拦腰抱着震岳一动就被抽一下。就那么僵持着。程公子上去给震岳喂了几块肉,说了几句就走了。”
弄铉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不屑的嘟囔道:“打不过就耍无赖,脸皮真厚,还老虎呢~男人,都一个德行!”
栾妮儿一头雾水的看着弄铉,不知道她到底在说谁,下意识的辩解一句:“程公子……人很好啊,特别体贴……”
弄铉诧异的盯着栾妮儿,叫她一脸懵懂,意味深长的拍拍小妮子的脸蛋,转身飘然离去。栾妮儿撅着嘴揉揉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弄铉的背影突然‘啊!’的惊呼一声“程公子说李老太爷要出门,我忘了禀报夫人了。”懊恼的锤锤脑袋,栾妮儿转身小跑着奔向夫人的院子。
在后园园门口,栾妮儿撞见了同样满脸焦急神色的芳姨。这一早上,芳姨好像就没安生过,眼下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芳姨在前碎步来到红拂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屋里毫无动静。红衣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摆手示意。低声说道:“夫人刚刚睡下,出什么事了吗?”
芳姨皱着眉头思索一阵,摇摇头招呼红衣和栾妮儿离开院子,这才说道:“府里厨娘王婶儿的侄子在长安县当差。今天一早送来消息。昨夜长安县大牢有人越狱!”
栾妮儿惊呼一声赶紧捂住了小嘴,紧张的问道:“难道是李公子?”
红衣皱眉摇头:“他若要越狱逃跑,还投案做什么?芳姨,可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芳姨点点头说道:“姑娘猜的不错。越狱的不是李公子,却是三个因犯宵禁而被抓进去的游侠儿。这三人昨夜被抓,按说打过板子之后就可以放了,却没有行刑而被直接关进了李公子所在的牢房。”
“是韦家的人!”红衣瞬间明悟韦逸已经查到李洛云的事。
“妾也这么想。”
栾妮儿担忧的问芳姨:“那李公子有没有事?是不是被打了?”
芳姨神情怪异的瞅了瞅小妮子,悠然说道:“夫人说的没错,李公子并非寻常人。他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总能安然无恙的渡过危难。那三个游侠儿是越狱了,可却晕倒在牢房窗外,至今未醒。牢房透气小窗有铁木为栏,三个人赤手空拳也不知道怎么打碎囚栏爬出去的。”
红衣想象了一下那番场景,立刻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看到栾妮儿还是满脸担忧懵懂的样子,伸手握住小妮子紧张的双手,略作安慰说道:“放心吧,昨日小幽离去,定是寻它的主子去了。他不会有事的,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家众人吧。”
“哦,好。我这就去。”栾妮儿十分信任红衣,红衣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芳姨笑着看着栾妮儿走远:“这小妮子,性子倒是真好。”
红拂颔首,看着小妮子脚步轻快,心情也觉得明快了许多:“栾妮儿自幼伴着弄铉长大,若非栾妮儿这样明朗的心性陪伴,弄铉恐怕也无法独自在罪奴坊坚持到现在。”
芳姨看着红衣棱角坚毅的侧颜,暗暗叹息:“都过去了。等李公子的事结束,你们三个丫头就真的自由了……”
红衣闻言愣忡。果然……他投案入狱是为了我们吗……
“云所言爱慕之心,不为寻欢,不为强求!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姑娘不论尊卑,不分贵贱,平等而坐。云所言帮助之意,不是施舍,不是怜悯!是希望有朝一日,姑娘能身不受拘,心不受缚,诸事由心……到那时,只望姑娘还愿意与云对坐烹茶品酒……此愿足矣……请姑娘给我一个机会……”
红衣垂下了骄傲的臻首,脊背却依然如剑脊般笔直。芳姨不知何时离去,红衣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难言的疲惫从四肢百骸涌向心头,突然很想大睡一场,让从离开湛露楼就一直紧绷着的心铉松开,让自己体会这暂时的放松与自由。
“我要如何答复你啊……”
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像自己的卧房走去,心中突然庆幸那日被韦逸打断了洛云的话,让自己没有因为执拗,而说出任何违心的决绝……只盼一觉醒来,世事如君意,若果然如此,妾必斟酒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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