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骐一招龙顶苍穹剑身辟向了地,剑风与余劲却是往上冲锋。温宁安只觉得脚底下仿佛生出一阵龙卷风,浑身被剑气带得往上飞升。温宁安随即稳住了身子不让四肢被这无形的风拘束,并借力跃上了半空中提剑朝封骐头顶劈去。封骐于是反手将剑柄刺向温宁安的手腕。温宁安还未还手,却只觉得身后蓦地传来破风声,但目标不是他,而是封骐。
封骐眼角只见温宁安身后有出现一个挥剑的身影,随即使出全力一掌拍向温宁安的剑将温宁安给震飞,再转身面对突如其来打断他们比武的人,然而一剑砍向那人后却是一惊,来人白发苍苍,眼神淡漠,正是南白仙翁。
“哐当——”两把剑猛地撞在一块,震出的声响甚至让一旁的温宁安耳膜嗡嗡作响。
南白仙翁跃到一旁,提着手上微微泛红光的冷剑直直地看着封骐道:“此乃寒春剑,我的师父在我于武林大会上夺魁时传给我,脉脉相传。我本想待你武功臻顶时赠与你,只是你再无此机会,我便用这寒春替你了结吧。”
“师父……!”封骐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南白二话不说朝自己展开了如雨点般的攻势,招招直指要害,如连环夺命般让人喘不过气。
这便是当年曾经叱咤武林的高手真正的功夫!随着年岁增长,只会愈来愈毒辣与致命。温宁安甚至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只见光影闪烁,刺耳的铿锵声如有人在耳边击鼓。
温宁安心底揪紧,南白仙翁怎地忽然心生杀意!
封骐状态不好,体力急速流失,内力也随着胡乱打出的招式与大幅度动作而逐渐紊乱,在体内碾压、蹂躏着每一个部分、每一块骨骼。
“师父!”封骐只觉得心力交瘁,身上又疼又乏,逮住了空隙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白仙翁眼底晦涩不明,手上的动作却无比坚定。一剑直直刺向了封骐的胸口,而封骐挡无可挡。
温宁安双目龇开。
“怀天——”
封骐认命般地阖眸,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微微睁眼却见身前出现一片阴影,温宁安此刻便挡在自己身前,背影坚如磐石。
南白仙翁见温宁安如电闪雷鸣般飞矢到自己身前,心底一惊,因不愿伤及无辜只得匆匆收剑。虽是及时收剑,但锋利的剑头却仍旧有几寸没入了温宁安的前胸,有鲜血缓缓流出,在白袍下极为明显。
“怿、怿心……”封骐此刻已然失了力气,半跪在地上大喘着气,心底也在滴血。
而温宁安虽是受了伤,但南白仙翁却也无法再有任何动作。南白仙翁的剑指着温宁安的胸口,温宁安手中握着的长剑却同样抵着南白仙翁的下颚,只要再前行一步,脖子便会被这剑刃划破。
南白仙翁冷冷道:“温将军,我不愿波及无辜,请让开。”
“波及无辜?”温宁安看着自己抵在南白仙翁前的剑挑眉道:“这也要看南白大侠能否‘波及’我。而即便我死了,还有这左军,若是连左军也无法制伏您,还有这风州的千万将士呢。南白大侠敢伤怀天一分,我便敢倾尽风州所有的兵力砍杀刺客。”
南白仙翁眉头紧蹙,恨铁不成钢道:“温将军,请顾及大局,切莫感情用事。你深爱着皇上,但我何尝不是他的师父?”
“我并无感情用事,怀天是九龙天子,是这北淼的主子!若是圣上驾崩,北淼、朝局、子民可能安乐?更甚者传出去后圣上被敌军围剿而亡,士气大减,莫不是让鸿西与幽州王得了便宜?大局当前,怀天不可死。”
南白仙翁随即应道:“我一早便让皇上立了遗嘱,这江山终究有人接管,战乱无可免,但你别忘了,战乱从来便有,并非皇上驾崩才会浮现。改朝换代后,一切如旧。但若是放任一个因灭阳白骨而走火入魔的人在这世上,温将军可知其后果?”
温宁安沉默不语,眼眸转.阴。
“慕容雅徒手杀尽七十五个武林高手,而皇上如今的功力比慕容高深不知几倍,你可能保证皇上不会步其后尘,甚至变本加厉?届时谁来阻止?”
温宁安低吼道:“怀天如今还有意识!事情还未至最糟糕的地步,您为何不愿给怀天一次机会!”
南白仙翁摇了摇头道:“那是你不了解这邪功,不知者无畏。皇上如今已然死过一次,既可能一年后发作,也可能下一刻便酿成无可挽回的杀戮,难不成温将军当真愿意赌皇上一年后发作?以这天下苍生,甚至你自己的命当筹码?”
温宁安寸步不移,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戒备道:“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
“该说的我都说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也必不会负这天下苍生。”南白仙翁眼底下也有暴风雨酝酿,两人僵持着,空中弥漫着肃杀与硝烟。
“怿心,让开……”封骐好不容易缓过气挤出来这么一句,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此刻多想将温宁安拉开,但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温宁安头也不回道:“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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