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呢,有老太太在,才更好玩哩,只是怕这听雪轩里面冷,老太太受不住。”二奶奶也迎前,双手搀着大太太说道。
“不怕,你们且乐你们的,觉得凉了我们回去。”老太太仍旧极有兴致的说。二奶奶一面笑着答应,一面低声吩咐箜儿去虎皮褥子来给老太太坐。
一众人在听雪轩喝酒吃肉,赏雪行令,吟诗作对,好不潇洒快活,至晚方散。
年大小姐本身子弱,在听雪轩呆了一天有些着了风寒,晚饭时分又突然要酒,我连忙拦下:“姑娘,今个已经饮得不少了,况且身又有些不舒服,今天算了吧。”
“我自有我的道理,品儿你且去拿酒来,玉玊你也坐下来陪我用一杯。”我看年大小姐神色不对。不再阻拦依言坐下。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年大小姐接过品儿递过来的酒杯,示意她也坐下来,然后看着我说。品儿坐下看我一眼不敢出声。
“今天是我亲生母亲和诞辰,也是我的生辰。很巧是不是。”年大小姐把我面前的酒杯拿起来递给我,接着说:“你们都不打算给我拜拜寿吗?”
我的心顿时充满愤恨,满府下几乎人人知晓新进门的年二奶奶的生辰甚至记得老太太身旁丫头的生辰,却无一人知晓年大小姐的生辰,更不要提年大小姐的生母了。
“怎么?你是要替我鸣不平吗?”年大小姐看着我说:“我何尝在乎这些,我只是想知道,父亲他是否还记得母亲的生辰,是否还记得母亲而已。”她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说:“母亲,她爱了一辈子,误了一辈子,临走之前还叮嘱不要恨,要恨也只能恨她自己当初做了错误的选择。可现如今,他们又把我搁到这样的位置,你说我怎能甘心。”
话未说完年大小姐以泪流满面。我知道年大小姐指的是明年的大选她不甘心参加,不甘心任人摆布,不甘心用自己的一生为曾经弃自己于不顾的年府下挣仕途。品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话题对于品儿而言过于沉重,品儿承受不住,便示意品儿回去,年大小姐倒是也并未注意。
“可若是有幸选,姑娘离了这里也可自由了。”我思索半天只得劝解着说。
年大小姐被我的话引得无奈的笑,接着说:“你这话可不是呆了,先不说这样的大选佼佼者众多,我未必是出众的,即便选,我在这里单单只背了一个年府私生女新晋大小姐的名字不得自由,难不成进了皇宫成了皇帝的人,不仅要讨皇帝欢心,还有应付宫一应繁琐礼节,既要和睦皇后妃嫔,还要担其年府一族,何来自由二字可言。”
我当然知道她所言不虚,单单听说的后宫明争暗斗令人胆寒,“只是,姑娘若是不参加或者仅仅是不能选,恐怕”
“你是说老太太恐怕容不下我是吗?我想过了,大不了还有青灯古佛为伴,这倒才真正算得是不违我心了。”
可是我突然想到,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简单,“可是,这与不恐怕不是姑娘一力可以改变的。”我不禁说出我此刻最大的担忧。
“这,”她再次端一杯酒在手,略一思考接着说道:“若是真不幸选,最不济不是还有鱼死破这一说吗?”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姑娘您可想好了,若是姑娘说出顶替之事,不仅年府下无一能免,恐怕连姑娘自己都难逃一劫。”
“若是顾得我自己的心,其它的恐怕我顾不得了。”她这话虽然说的坚决,可是这毕竟是关系到几百条身家性命的大事,以她的善良多情,我恐怕她是做不出来的,也正因想到此我才更加对她充满怜爱。但是我知道她此刻需要发泄,所以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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